老太太蹙眉看着,面色微微变了变,大概是不曾想到姜念芯的情况会如此严重。
“母亲,三路先生说,芯儿这恐怕根本就不是什么病,而是被什么东西给克住了。”姜姚氏嘴里哔哩吧啦说个不停,眼睛却偷偷朝着姜奈方向瞄去。
“您看看,我们家芯儿嘴里一直念念叨叨叫着姜奈的名字。”姜姚氏作势抹了抹眼泪,“这显然她自己也十分清楚,是给姜奈给克住了啊。”
“胡言乱语!”老太太没好气地打断姜姚氏的咋呼声。
“这种没有事实根据的话少说。你也不是什么无知妇孺,好歹是掌握着姜家一大家子中馈的人,怎能像村中妇人那般胡乱妄言。”
“母亲。”姜姚氏满脸委屈地看向老太太,还待再说,就被老太太一眼给瞪了回去。
“克什么克,小四多大点人儿,还能克得住你的女儿?退一万步说,小四没能克得了我老婆子,也没克父克母,还会单单来克她的堂姐?说到哪里都没这个道理。”
姜奈跟在老太太身后,只似笑非笑望了姜姚氏一眼,从头到尾都没去跟姜姚氏争辩什么。
她就站在一旁看看,一派云淡风轻之态,瞧老太太把姜姚氏批了个狗血淋头。
姜姚氏在老太太跟前儿讨了个没脸,也不敢再胡言乱语,急得一边抹眼泪一边抽噎道,“母亲,那现在可如何是好啊。”
老太太沉着脸斥责道,“你也是,自己的女儿不好好派人看着。风大浪急的,跑去跟别人游湖。这么多人游湖,别人不掉水里,怎么就她掉进去了?不省心的东西。”
姜姚氏抹着泪哭道,“母亲,您先别埋怨媳妇了,还是快想想办法,救救我的芯儿吧。”
老太太一脸肉痛的表情,沉吟再三最终还是解下随身所带的一个玉牌,转身交给身边的红姑嘱咐道,“你拿着玉牌,去请白云观的五岳真人来一趟。”
多年前老太太为重修白云观出过一份大力。
观主为答谢老太太赠予一枚玉牌,意味着欠下老太太一个人情。
如此贵重的一个人情却用在这里,老太太心头实在是滴血啊。
但自己的孙女,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香消玉殒,这怎么样都说不过去的。
红姑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自然是知道这玉牌的珍贵之处,忙躬身接过转身匆匆而去。
白云观距离上京城有二十里路,红姑骑马连夜赶去请真人,最快也得明天一早才能回来。
这意味着,二姑娘又得多受一晚上的罪。
姜奈并没插手其中,她进来时,就在小姑娘面上看出“有惊无险,贵人相助”之貌。
看来老太太去请的这位五岳真人,该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她年纪太小,随意插手别人的因果,到时候吃亏倒霉的还是自己。
再说她跟这位二姑娘还没好到过命的交情,即便有那么一咪咪血脉联系,俩人之间也不熟。
姜奈是个很实际的人,想让她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她站在一旁,听老太太又训斥了姜姚氏几句,这才陪着老太太一同离开了荷香园。
其实荷香园之前被她动过手脚,厢房这边阴煞之气还未完全散去,姜姚氏把二姑娘弄到这里来养病,实在是不太明智。
这也是二姑娘为何会突然口吐白沫病情加重的原因之一。
姜奈回了荔园玉兰苑睡了一觉,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被春芽轻轻摇醒了。
“姑娘,白云观的五岳真人请来了,您不是让我早点叫醒您么,起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