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闹了些动静出来。
他听了声音,脚步一顿,提了灯便向我走来。
「谁在那里?」
等他走进了,瞧见了我哭红了的眼又是一怔。
我没有错过他微微蹙起的眉,和眼底一闪而过的异色。
「你怎么在这里?」
我往后瑟缩了下身子,装作一副怕极的模样。
我听人说,这世间的男子都极其在乎女子容色,尤其钟爱楚楚可怜、柔弱无依的漂亮女子。
若是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心,就必须要收起利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一些。
他们不一定会因此爱上你,却一定会因此怜惜你。
而怜惜,往往是沉沦的开始。
果然,我瞧见他微微一顿,放柔了声音:「你……是被欺负了吗?」
「太子妃又罚你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想了想,借着自己『说不了话』的事实,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拽过了他的手,在上头一笔一划地写。
他有些讶异,却没有拒绝我,只是盯着我手上的小红痣出神。
「你的手生得很好,眉眼和太子妃也有几分像。」
「能和太子妃有几分像是我的福气。」
我继续写,写到一半又落下泪来——
「没有谁欺负我,太子妃很好,是我不够好。」
「是我笨手笨脚。」
他不说话了,隔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你在太子府当差自然是要小心谨慎,可若是真有人无缘无故责罚了你,太子府也断然不会容忍这种苛待下人的事发生。」
我又道了谢。
接下来的每天晚上我都会到玉鉴池旁来。
这些日子城郊闹了疫症,宋景明忙得脚不着地,每天夜里都要在书房呆到很晚,有时候他也会来这玉鉴池旁散散心,也因此我常常都能见着他。
每次遇到他的时候我都告诉他我很好,可是我又总在哭,不哭的时候也是心事重重。
第三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忍不住开了口:「你若是在后院里呆得不开心,我可以把你调到前院来,做些轻松点的活计。」
我拒绝了。
拒绝完,想了想,又补了句——
「听说京郊疫症严重,殿下忧心百姓的同时也要好好保重身子。殿下从外头回来,记得拿莽草熏一熏身子。」
眼神真挚,语句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