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顶着这张脸,替她承受了这些,本就不属于我的温柔。
一夕之间,那抹刻骨的心动,又被我狠狠抹去。
我只是个替身,而他,只是个棋子罢了。
我垂眸,「感念陛下抬爱。」
修懿将那枯枝置在瓶间,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来一枚质朴的发簪。
他绕过桌案,拉着我走到铜镜跟前。
他太高了,站在我后面,如同一座永远不会倾塌的山脉。
所以,那时我放肆而傲慢地践踏着这似乎永不倾塌的真心。
他没有看镜子,而我在镜中窥见他动作轻柔,为我簪上那一只桃木簪。
那是他亲手做的。
我说,「陛下,我杀了大学士。」
他低眉看我,「那必然是他该死,如同父皇一样。」
四目相对,毫无怨怼。
我情不自禁地探上他右眼,那一颗红痣。
「陛下,为我去了这颗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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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懿没问为什么,他只是定定看了我半晌,见我目光迷离,才点头。
他说,「苏苏,除此以外呢。」
我不懂,他既然知道我总是向他索要,为何还会这样盲目地给予我。
我摇摇头,「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求。」
修懿没说话,扭头去了太医院。
朝中有一半是修懿的人,他们都说那颗痣不是帝王之相,早就寻了秘法,让修懿去了那痣。
修懿一直按下此事。
但眼下,新帝妖邪之相的风声,已经不胫而走。
我知道他心中是不愿的,甚至是抗拒的。
我没想到,他竟然能这样豁达地任由我在他的底线上纵火。
也许那时候我就开始心动了。
可我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我只是看不惯那颗痣,并非想要成全他的帝王宝相。
但我实在没有心思想这些儿女情长,因为我发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修懿南下的这段时间,并非只是虚耗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