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刘晋并没有留宿,说要去哥哥的房子看看,打理打理他的遗物。
熙文没多挽留,只是送他下楼,“明天是爷爷的生日,家族上下上百口人都会去,你......”
熙文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特别揪心,族里长辈、兄妹都会在一旁说她的风凉话,年轻轻的就活守寡,还不如当那个废物男人死了算了。
为此陶霜没少跟他们吵架,每次都闹的不愉快,蒋连军在族里也没什么地位,没人会惯着他们,那份窝囊气让他们一家烦透了。
人都有虚荣心,熙文也不例外。
她多想自己的丈夫能在族里受到尊重,不期望有多飞黄腾达,只求不被看不起就好。
但连这点要求,他似乎都满足不了。
即便明天去,又能怎样?
如老爸所言,在外当兵好歹也算个由头,或许有一天能出人头地,而现在,无业青年、哥哥去世、谈吐低俗、形象邋遢......“我去!”
刘晋太明白熙文的心思了,这些年她受尽了白眼,明天恰好是个机会,刘晋一定会让熙文打个漂亮的翻身仗,“我会备份重礼,让爷爷欢心。”
熙文听后,有期待,但更多的却是忐忑,在刘晋眼中的重礼,会不会就是两瓶酱酒,一斤散茶呢?
“你,你有钱吗?”
熙文不想拆穿眼前的男人,但现在问清楚总比明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份好。
刘晋双手插兜,翻出了空口袋,嘟着嘴摇头,“钱,并不能代表心意吧?”
熙文过去也这么想,但现实如此,她也没办法,“要不,你明天别去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有面子!我保证!”
丢下话,刘晋便消失在了夜幕下,熙文看着他远去的背景,心里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夜无眠,很快,便迎来了晨曦。
熙文一家早早的准备妥当,出门前陶霜看女儿心不在焉,“刘晋,说来了吗?”
“那个废物来干什么?嫌我们家丢的人还不够多吗?”
蒋连军特意换了副金丝眼镜,最名贵得体的西装三天前就嘱咐陶霜熨好,“走,待会又要堵车了,最近地铁修的有点密。”
熙文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就说不出了。
刚刚偷偷给刘晋打了个电话,关机。
已近上午九点,他如此不靠谱,像极了六年前他的不辞而别。
蒋连军开着他那辆近十年的老款凯美瑞,一路嘱咐熙文见了长辈们好好说话,别一给你介绍对象就板着脸,人家都是为你好。
一路无言,熙文紧握手机,她多希望刘晋可以出现,昨晚他那坚毅的眼神不像在开玩笑,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更是辗转无眠,反复想着刘晋的话,甚至还忍不住编织了未来的美好生活。
可......她恨不得大嘴巴抽自己,把自己彻底抽醒。
金华大酒店。
江北数得上的五星酒店之一,装潢华丽,消费自是低不了。
刚停下车,蒋连军就远远看到酒店正门厅处围了不少人,“那不是你大伯和三叔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