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对权势和金钱的渴求,位极人臣的野心。
崔宁远与我的亲事,就这么定下了,他带着妹妹住在姜家,人人都知道,他是我姜笛的童养夫。
我爹虽是当朝将军,却只有我娘一位正室夫人,姜家上下,也就我这么一个独女。
只可惜我身有顽疾,还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
和崔宁远用晚膳时,我转头猛咳,瞧见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厌恶。
丫鬟绮月取走我掩唇的帕子,那上面赫然染着大片鲜红的血迹。
崔宁枝并不喜欢我,嘲笑道:“原来是个病秧子。”
绮月大怒,脱口而出:“你怎么敢这样和我家姑娘说话?真是没规矩!”
“宁枝年纪还小,冒犯了姜姑娘,还请姜姑娘宽恕。”
崔宁远一撩衣袍,冲我跪下,“若姑娘心有不忿,罚我便是。”
“哥,你干什么?”崔宁枝急得去拽他袖子,“男儿顶天立地,身有傲骨,她敢这样折辱你……”
“闭嘴!”崔宁远低声斥责。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半晌才开口:“她明年便要及笄,也不算小了。既然没有规矩,我会让人送她去女学,好好学一学规矩。”
崔宁远抬眼望着我,冷然道:“我呢?你又打算如何安排我?”
我勾了勾唇角,挽着绮月的手站起身来:“你既然是我的童养夫,自然该随我同入京城学堂。”
2
定亲三载有余,崔宁远心中仍然怨我至极,连称呼也不肯改。
他的学识,放在整座京城学堂都是出色的,先生常拿他训斥纨绔,那群人便翻出他童养夫的身份肆意嘲弄。
年岁愈长,我的身子越发孱弱。
冬日寒冷,见不得风。
娘命人将马车严严实实地遮起来,又置了几只手炉,车内热气翻滚,崔宁远鼻尖都冒汗了。
“你若是觉得热,先解了斗篷,下车再披上。”
说着,我伸手就要帮他解下斗篷,他侧身躲开我的手,眼底翻滚厌恶之色:“别碰我。”
我怔了怔,手也跟着僵在半空:“你很讨厌我?”
“不曾。”他又平静下来,反倒将斗篷笼得更紧,“只是姑娘身子弱,此等小事不敢劳烦。”
心里泛上细细密密的痛,我脸色发白,却说不出话来。
似乎不管我这三年待他如何,他始终牢记初见那一次的交易,并将其视为莫大的耻辱。
我并非性子坦荡有口直言的人,却也尽我所能地,将我的心意传递给他。
可崔宁远从来都是拒之门外,不屑一顾。
到学堂后,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先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