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铄欢天喜地地打开帕子看,上头的针脚细密,设色精妙,一对鸳鸯栩栩如生——这绝不可能是贺昕淳的手笔!
莫不是唐舒禾拿错了?
方景铄不好意思再去打扰唐舒禾,只好等到第二天再去公主府问问。
醉酒的贺昕淳足足睡到日上三竿。
方景铄想了整晚的说辞,和贺昕淳见了面,却憋出来一句:“你若真这么喜欢那珠子,大不了我厚着脸皮讨来送你便是,你何必为难她唐姑娘?”
贺昕淳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倒吧,那玩意儿说白了不不就是床头小夜灯,PDD九块九包邮买一送一,谁稀罕。
贺昕淳拨弄着腕间的茉莉花苞,懒懒得打了个哈欠道:“真的是她多想了。”
方景铄还想说什么,贺昕淳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你放一百个心,她若不来惹我,我定不会为难她,我今日身体不适,你先回吧。”
方景铄看她神色困倦,只道让她好好休息,最后帕子的还是没有问出口。
方景铄出府前还在回廊上撞见了律致,少年一头乌发束成利落的马尾,剑眉星目宝蕴光含,令他产生种莫名的危机感。
律致打量他两眼,嘴角浮起挑衅的笑意:“你就是一休?”
方景铄:“?”
宿醉过后,方璟铄就沉着脸来兴师问罪。
我头疼欲裂地把他敷衍走,正打算回房补个觉,刚走几步就见下人急匆匆地跑来说方璟铄和律致打起来了。
我:“?”
回廊间人影翻动,律致手中的长剑如冷电破空,寒意渗人,直逼方璟铄的要害。
方璟铄平日虽剑不离手,但公主府同将军府不过一墙之隔,他自然不会逛个自家后院还带武器,只能侧身躲闪着。
剑锋好几次擦过他的颈侧,吓得我厉声喝了句:“住手!”
想都没想就挡在了方璟铄的身前。
律致身形微顿,及时收了剑势。
方璟铄:“是我要同他比划的。”
说完,他将我拉到一旁,神色复杂:“听我一言,这侍卫留不得。”
方璟铄四处征战,了解各个地域人的面部特征和行为习惯,律致战俘的身份自然瞒不住他。
“如今姜梁两国局势紧张,你身为公主,怎能由敌国人侍奉在侧,”方璟铄的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按住我的肩膀,“更何况他的招数厉辣阴狠,绝非善类,我劝你尽早将他打发了。”
这我当然知道,可若是方璟铄内心再坚定些,我也不必绕弯子去驯服这条敌国的毒蛇。
我笑道:“你身侧的唐姑娘,尚未出阁却偏要住在将军府,表面上无辜可怜,暗地里心机深沉,一张巧嘴却最懂如何搬弄是非,要我看她也绝非善类,不如你也将她尽早打发了可好?”
方璟铄轻啧了一声:“好好的怎么又扯上她?国公年迈,早无力庇护这个孤女,国公府看着荣华,于她而言却是龙潭虎穴……”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难道你还打算护她一辈子吗?怎么你还想把她娶进门作妾室不成?那唐姑娘的心性,做妾怕是不肯呢。”
方璟铄哽住了,还想解释什么:“唐姑娘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我被冷冷地掰开他的手:“你既不信我,那我的事,你也别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