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烟挺直脊背,眼里已经看不清是冷是热,她盯着供奉着的牌位,神思恍然。
九泉之下的父亲是否也恨她呢?是否也觉得她是丧门星呢?
夜色微凉,夏知烟已经跪得不知时辰,期间倒是听见了母亲和夏芙蕖吃饭聊天的声音。
“走吧,娘已经睡下了。”夏芙蕖走进来,抱着手臂,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膝盖已经跪麻,夏知烟起身的时候差点儿摔倒,咬紧牙关才稳住心神。
她一言不发地朝外走,夏芙蕖也跟了上来。
“今晚我要去临绝那儿睡,没有他在身边的这几年,我总是失眠。”
夏知烟的脸色有些白,听到夏芙蕖的话,她也没什么反应。
不过是为了宣示主权,她难不成还要应和两声?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夏芙蕖“好心”地作出邀请。
她的修为高些,已经可以带人御剑飞行。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夏芙蕖不过是想炫耀他和沈临绝的种种,夏知烟不感兴趣,也不想跟她虚以委蛇。
她们二人虽然是亲姐妹,却还不及普通朋友亲密。
“你这性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倔。”夏芙蕖勾唇一笑,然后扔出长剑踩了上去,“随便你吧,我走了。”
说完,她已经御剑下了山脉,夏知烟终于放下戒备,抬手将额上的细汗擦去。
还没回到住所,一道信诀先送到了她手上,青色的信诀,一看便知是孟长意。
她展开一看,脸上的笑容却猛然一滞。
“知烟,听宗主说你要离开西澎了,这是为何?”
离开西澎?信诀上的每个字她都认得,可是连在一起她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何时说过要离开西澎这话?夏知烟皱紧了眉头,本想直接跑到西澎去问,可现在已是半夜,她能找谁?
心神越发不宁,她只好先捻了道诀给孟长意送去,不消多久,回信便送了回来。
这么晚还没睡?夏知烟狐疑,看清楚信上内容后,她终于浑身一软,坐在了地上。
她实在是太累了,心身俱疲,从未如此想要长眠不起。
孟长意一夜未睡,当看到夏知烟一个人坐在路边、蜷缩成一团时,他心疼地皱紧了眉头。
“知烟。”嗓子有些紧,他喊了两遍才发出声音。
夏知烟猛地抬起头,然后将眼底的疲累掩下,挤了个笑容出来。
她一向要强,孟长意深呼了一口气,上前将她扶起来,看到她额角的伤口时,他皱了皱眉。
“怎么弄的?”他想伸手,不过夏知烟已经大咧咧地笑着避开了,“不小心撞到了树,你也知道我修为不高的。”
孟长意轻叹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你为何突然要走,你不是说过要在西澎闯一片天地出来吗?”
这个豪言壮志是他们二人闲暇时许下的,夏知烟闻言扯起嘴角笑了笑:“我也是刚知道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