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方才被他亲过的那片肌肤,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手掌已高高抬起。
还未待我下手,他已亲昵地凑过来碰我的鼻尖,「夫人你怎么才唤我过来......周叔说我会吓到你,我又长得不吓人......」
「你......你先放我下来......」我被他这无辜的眼神以及那声「夫人」吓慌了神,急忙挣扎着落了地,与他保持着两步距离。「你先别过来!」
方才被他吻过的地方仿佛被点燃了一般,将脸烧得滚烫。
萧疏与我成亲不过是为了报我爹的救命之恩,实则,他并不钟意我。
而我自知萧疏为了娶我失去了尚公主的机会,也因此拂了圣上面子,自此官路坎坷。
成亲十年,萧疏从未苛待我,他只是不愿见我。
我深知自己不配与他同床共枕,也曾几次向他递上和离书,可萧府书房的门从未对我开过,每次迎接我的,只有周管家劝我离开的声音。
萧疏在梁家倾灭时给了我遮风挡雨的一片天,可我却在他下葬的第三天,跟他的儿子又亲又抱,实在是......罪过。
「夫人这回可相信了?少爷他......」周管家脸色难看极了,他犹豫再三还是伸出了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这里确实与常人所不同......」
「周叔,你瞒着我跟听暮说什么呢?」少年明显地感到不满,箭步过来硬生挤进我与周管家中间。
我与周管家面面相觑,少年仍旧理直气壮地瞪着周管家,眸光望向我的时候顿时柔和了下来,伸手扯着我的衣角,有些委屈地问我:「有什么事竟连你夫君我都要瞒着?」
我叹了口气,「我是你嫡母,不可直呼名讳。」
「什么嫡母,周叔明明说我与成亲已有十年。」少年仍旧执拗着。
「成亲?十年?」我一头雾水地看向周管家。
周管家连忙解释道:「哎哟,冤枉啊夫人。我跟少爷说的是你跟将军啊!」
我又看向少年,只见他蹙起眉心,一字一句地说着:「你明明说的是‘我家将军萧疏娶梁听暮为夫人,至今已十年矣’。」
「这话倒是不错,所以你的名字是?」
「夫人,我便是萧疏,你的夫君!」他高我许多,长臂轻轻一揽便将我搂入怀中。
我看着眼前这张只比萧疏青涩几分的脸忽然有些恍惚,心里突然萌生出若是萧疏与我当真是年少夫妻的念头。
可现实却是年少的萧疏在与我相识前便已初为人父。
无论我与周管家如何解释,眼前的少年一直坚持自己就是萧疏,不过是外出打猎时伤了脑袋,失去了记忆。
可即便是失去了记忆,萧疏断也不能是少年模样。
无奈之下,我只好暂且顺着他的意将人安抚了下来。
我看着眼前熟睡的少年,指尖不自觉地在他五官上划过。
我与萧疏即便在同一屋檐下相处十年,见面却寥寥无几,每次却也只是匆忙一督,且多数是自下而上的仰望,很少能跟现在这样近距离地观察。
手指轻柔地挑开他的头发,果然看到了一个结痂的伤口。
确定萧疏睡熟后,我轻轻掩上门,周管家就在外头等我。
「他是真磕了脑袋,许是加上得知了将军的消息,一时悲伤过度,神智不清了。明日你找个郎中来看看,切记不可声张......」
才说完,只听身后传来「咿呀」的开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