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来的时,崔兰时正在嫡姐房里绣帕子。
刚打了个样,崔兰时的母亲便匆匆进来,将她扯走。
嫡姐勃然大怒,把她的小样撕得稀巴烂,握着剪刀喊我过去。
我又不傻,攥拳往桌案上一锤,大喝:“岂有此理!这世间,竟还有挖姐妹墙角的!待我去为姐姐讨个公道!”
话落,跌跌撞撞奔逃出府。
急赶慢赶,在门口与人撞个满怀。
我趔趄几步,勉强稳住。
萧卿堂眉眼如画,高立在门口,如渡了神光的佛子,笑问:“你要为谁讨个公道?”
想必太子的眼线遍布各处,我前脚说完,他后脚就晓得。
我低眉耷眼,敷衍做礼,“殿下不救我,就别耽误我找别人。”
崔兰时心肠好,人也傻,我求她带我出嫁,亦不失为一个办法,反正我就是个物件,送来送去,谁都可以当我主子。
萧卿堂眉尖一挑,“谁说孤不救你?”
我愕然,后退一步,疑神疑鬼地打量他。
萧卿堂步步紧逼,最终弯腰,笑意不达眼底:“若说挖你姐姐墙角,你是当之无愧。姚金枝,刀剑无眼,待会你姐姐追杀你,可别怪孤没提醒。”
他什么意思?
要跟我爹告状?
这可不好使。
我爹就风流,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还管得了我?
谁道萧卿堂直起腰板,摩挲着指间的玉扳指,温温和和道:“知会平章事一声,今夜抬了他家姚四姑娘入府做妾。孤谈完事,带她一起走。”
事发突然,我只傻愣愣地站着。
萧卿堂轻笑一声,入了那前堂谈事去了。
4
我站在嫡姐屋前,左右踌躇。
方才急于奔逃,将白玉簪落在嫡姐屋中,除去上次萧卿堂抢走的金钗,这是我唯一的首饰。
我一咬牙,推门而入。
嫡姐侧坐在屋中,只冷冷瞥我一眼,“讨的公道呢?”
听惯她的讥讽,我只管埋头找簪子。
然而那枚簪子,却在嫡姐手里。
我咽咽唾沫,“姐姐,我的簪子。”
“没有我,你连饭都吃不起,你的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