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极刑又怎么比得过身心的打击,他要彻底摧毁宋安愉的一切。
虽然慕容玦的怔愣转瞬即逝,可苏太后死死盯着他,哪里会错过慕容玦神情中的那一瞬变化。
很快太后心中便有了定夺,宋安愉决不能留下!
她转念一想,便换了副温和的神色,“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哀家一直把你当成亲生的看待。”
慕容玦面上看不出情绪,只点头称是。
“既然玦儿有自己的主意哀家就不会多管,既然收下了宋安愉,她就是宫妃。明日的百官宴让她也来吧。”
身边的太监停了俯首在慕容玦旁耳语:“皇上,今日宋安愉因为冒犯穆贵妃,刚刚挨了杖刑。”
慕容玦眯起眼,没有对穆贵妃滥用私刑说什么,反而冷冷吐出一句:“那也是那个女人活该!”
“朕不管宋安愉的腿是废了还是断了,太后开了金口玉言让她来百官宴,那她就是爬也要爬给朕爬过来!”
闻言苏太后终于满意地颔首。
一句话,却苦了宋安愉。
刑罚到最后,她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受了多少棍了,只是靠复仇的意愿强撑着一口气。
然而宋安愉等来的不是太医,却是慕容玦的谕旨。
他根本就是想要折磨她!
宋安愉咬牙,她不怕死。可是慕容玦手里还捏着宋安垣,她怕垣儿死了,更怕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她可是齐朝的嫡公主!
想起自己的责任,想到尚在牢中的宋安垣,宋安愉强撑着身子从床榻上爬起来,可下身的剧痛却令她摔到地上。
血从衣物里浸出染红了地面。
她的腰腹至臀部的血肉已经一片模糊,再厚实的华丽宫服也无法遮住里面的伤口溃烂。渗出的血色很快染深了衣物背面的艳红。
宋安愉摸到了一手的血。
宫人却不管不顾,只是完成命令为宋安愉梳妆打扮,为她套上一层又一层的衣衫。
宋安愉咬牙。
百官宴,一定也有齐朝活下来的旧臣,也许她能在里面找到帮手!
然而过程比宋安愉预想中的还要痛苦。
就算是有宫女搀扶着,宋安愉也几乎是爬到举行宴会的昌宁殿中。
她下半身血肉模糊,寸步难行,每走一步都需要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而宫女们为了赶上开宴还拖着她往前,伤口刚开始愈合就重新撕裂的痛苦甚至比被杖打的时候还要大。
她都不知道浸湿衣物的是血还是汗。
身为前朝公主,却做了新皇的女人,宋安愉进来的时候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
走进去,宋安愉忍着屈辱和痛意跪下:“……给各位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