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诺在来的路上给她母亲季英发了信息,千颂前脚到医院,她后脚赶了过来。
按照她们原来的计划,千颂昨天和野男人通奸逃跑,今天被席玄歌抓住现行,必定会把她抽筋剥骨。
她们再把这个消息传给千承,病床上的千承肯定能被气死。如此一来,她们觊觎已久的千家灯火便只能过继给手脚不能动弹的千颂,到时白依诺在千颂耳边说几句好话,千家灯火便成白依诺的了。
有了这个公司,白依诺也算是有了丰厚的嫁妆,嫁到肖家自然不会受欺负。
却没料到千颂笨蛋到如此地步,她们费劲周折把一切打点好了,她却没能成功逃出来。
于是,只好让白依诺跑一趟,把她接到医院。
以她的性子,若是知道千承骗她,还不把千承给吃了。
千承情况本就不太乐观,被他亲孙女这么一气,不死也要丢半条命,她再扇扇风点点火,绝对能让他归西。
见自家母亲过来,白依诺没跟她招呼,自行离开了即将成为修罗场的医院。
季英在病房门口整理了下衣装,脚步未抬,声音已出,“哎呦喂我的千颂啊~我可怜的千颂啊妈妈终于看见你了~”说着推门而入。
当时,千颂正半蹲在地上,两只手握着千承的手。季英的声音有种独特的魅力,总能轻而易举抓住人眼球,千颂不由地把头扭了过去。
推门而进的女人看上去五十岁不到,保养的很好,一身彰显贵妇气质的旗袍,手上领着复古式LV包,秀发黑的发亮。
季英这才看到千颂蹲在地上,身子登时僵了僵,她上前一把拽开千颂,冲着躺在病床上的千承唾沫横飞的吼:“老不死的你干嘛,你让我们千颂在席家做牛做马伺候席玄歌还不够,竟然还让我们跪下来伺候你!”
刚沉浸亲情不到半分钟的千承,被季英当头一喝,脑子浑噩了好几秒才找回思绪,顿时被气的止不住地咳嗽。
见千承老态龙钟的脸被气的涨红,季英压住上扬的嘴角扭过头,冲着千颂,又是另一种态度,嘘寒问暖地关心道:“千儿,怎么出来的?姓席的有没有为难你,好不容易逃出来咱们可不回去了。你爷爷为了他的千家灯火把你往火坑里退,你妈妈我什么都没有,这一辈子只有你们两个宝贝闺女,只要你们在我身边,比什么都强。”
说着说着,季英从包的夹角抽出一张真丝刺绣手绢擦眼底,随即把手绢塞进包内,拉着千颂往外走:“走,跟妈妈走,我买了张到M国的机票,咱们三个离开京州。”
躺在床上的千承用手肘撑着床板,浑浊的嗓子里咬字不清地往外吐字:“畜生,畜生,你敢走一个试试。”
千颂看到千承扎着针管手上青筋暴起,输液管里倒流一大截赤黑的血液,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顶着液体往上爬。
这一幕季英也看见了,她把千颂拽的更紧了,连连摇头:“千儿,你看看你爷爷,还有个爷爷的样吗?为了一家公司连你的幸福都不管了。”
千承眼看着她们快要走出房门,噌地坐了起来,由于用力过猛,墙上的液体瓶被扯了下来,“啪嚓”摔到地上,碎烂一地。
看到这一幕,季英终于压制不住眼底的笑意了。
液体瓶碎了,如果空气进入血管,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了。
千承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他顾不上这些,冲着千颂喊道:“傻丫头,出国你就真的完了!”嗓音几乎带上了哭腔。
千承完全不知道他已经徘徊在生死关头,满心满身牵挂的只有这一个人。
“他脑子只有他自己,你以前就是太傻了,现在该为自己活了姑娘。”季英拉着千颂往外走。季英知道,她向来听自己的话,只要自己再拖十秒钟,千承便真回力乏天了。
千颂盯着季英的背,分秒之间,脑子里跑过一千万只草泥马。
季英看起来身板不及她二分之一,没想到力气比她还大,一只手抓住她,跟守财奴抓住钱一样,掰都掰不开。
挣脱不开,千颂左右看看,计上心头,猛地往后栽去:“妈呀,我踩到香蕉皮了。”
季英见她要倒,几乎是在她喊出这句话的同时就丢开了手。
千颂原打算扑到季英身上压她玩玩,但想到千承,在季英撒开手的下一秒便朝着他飞奔了过去,摁着千承的手,动作麻利地把针头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