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难过,也不该影响这桩婚事。
道理我都懂,可有一件事仍需个弄清楚。
多寿已死,密信又是怎么回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想拿出信时却发现怀里空空如也。
那封信不见了!
有人利用多寿的名义将我引回京畿,那封信上有慕氏族徽。
为了查清此事,我二度夜入相府。
在主宅的书斋屋顶上,掀开一片青瓦。
书斋里灯火通明,几声咳嗽隐隐传出,
「再过几日你便要尚公主,身体若有不适,就该多泡温泉。」
慕丞相背着手,沉声道:「万一被公主知道你患寒疾,恐她不喜。」
「父亲放心,」慕行之嗓音温润低哑,「我为尚公主已筹谋多年,不会再生变故。」
慕丞相点点头,问道:「那封信可烧毁了?」
慕行之淡淡道:「慕多寿最后的价值便是诱她回京,既然目的达成,我自会处置妥当。」
慕丞相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娉婷公主是陛下与元皇后唯一嫡女,母族又牵连着北境秦王府。你要好好待她,只要哄得她高兴,这半壁江山的权势都是你的。」
慕行之眼睫微垂,灯烛下,眸光幽暗:「是,父亲。」
我将青瓦重新铺回,坐在屋顶上吹了半宿的风。
天光微亮时,我站起身。
冷硬的目光望向朝阳,抿紧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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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公主出阁。
父皇亲自驾临相府,为我与慕行之主婚。
满朝文武尽数到场,热闹得像他们自己嫁女儿一样。
耳边诸如「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贺声不绝于耳。
慕行之与我牵着花球两端,跨过一道一道的门,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了一路。
直到走入喜堂。
礼部派遣出的人扬声唱道:「一拜天地!」
红绸被轻轻拉扯,慕行之已经弯下腰去。
我岿然不动,恍若未闻。
慕行之抬起头,才发觉我一动不动,他轻声提醒:「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