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娘娘气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微臣学过一些医术,如您愿意,可为您试脉探看一下。”
姬姜没有回答,等到侍从一溜小跑的走在前面,远远的与他们隔开一段距离了,她才闷声道:“伞。”
崔璟眨了眨眼睛,“什么?”
姬姜指了指身后,煞有介事道:“你的伞丢了。”
“呵呵…”崔璟笑出了声,仿佛被她的稚气取悦到。在看到她面上浮起明显羞恼的神情后,愈发的乐不可支。
下一刻,在姬姜眉头锁起,将要歪头不理他时,崔璟及时收了笑。接着抽出一只手,变戏法一样从袖袍里拿出刚刚的红梅递给她。
“无妨,花还在。”
姬姜接过来,把玩着枝干上娇艳欲滴的花瓣,漾起一个甜美的笑,口吻戏谑。
“这么会哄人啊,崔大人,是对谁都这么好么?”
姬姜的笑很招人喜欢,不得不承认,纵然浑身沾毒带刺,她也确然是个独一无二、举世难寻的美人。
那双狭长勾人的眼睛,挠的人心痒痒。像是历经风花雪月制成的胭脂,闻一口便会被其俘获,心甘情愿地献上自己的一切。
崔璟一边欣赏着她的娇态,一边摇了摇头,坦言道:“也不是。”
“嗯?”
“只是看你逆来顺受的,不像传言里兴风作浪的妖妃,反倒像是、”
姬姜抬眼看他:“像是什么?”
像是折翼的孤鸾。不知经历了什么,伤痕累累,明明满腹委屈,却只是不哭不闹的任人欺凌。
见他沉默,姬姜被吊起了兴趣,不依不饶的追问,“到底像什么?”
崔璟回神,俯身缓缓贴近她的耳鬓,没来由的、轻声却无比认真的说了一句。
“活下去吧。”活下去就有希望。
姬姜一怔,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他的眼中浮光晓映,枝枝蔓蔓的开出簇簇烂漫的花,明明身处冰天雪地的严冬,却仿佛有着不可战胜的仲夏。
崔璟不是在恶意的捉弄玩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洞悉了她的所有。
“你…为什么要…”姬姜脑里思绪乱乱的,支吾着想要问些什么。然而话一出口,才发现声音嘶哑的可怕。
崔璟眸光愈发温和,他又低了低头,几乎要碰上她的鼻尖与之交颈厮磨。
这般旖旎的姿态,却并不带侵略的欲,所感的只有亲友一般的告慰。
“既然还有想见的人,那么为了他,也要再坚持一下。嗯?”
“我会的。”姬姜顿了顿,用力地点了点头,又诚恳地说:“谢谢你,崔大人。”
崔璟挑眉,扬起下巴,拉开与她的距离,颇为无奈的叹道。
“谢什么,我现在可是正要把你送入刀山火坑。”
是了,依照昔年与慕容芷的恩怨,决不会轻易饶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