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易殊与冯小七默契击掌。
“为了阿姐的幸福!”
……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冯嫣迷蒙中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
冯嫣眼皮打架,勉勉强强睁开了眼睛,见魏行贞已经换上了官服,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穿靴子。
冯嫣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正穿着昨晚的衣服,躺在一楼的卧榻上。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我昨晚是……先睡过去了吗?”
魏行贞点头,“你说弹累了要歇一会儿,结果放了琵琶就睡过去了。”
冯嫣低下头,“……谢谢。”
魏行贞穿好了靴子,站起来走了两步,“起吧,我去院子里等你。”
冯嫣点头。
魏行贞出门后,冯嫣才悄声下地——昨夜茶案上的茶水已凉,这么白白地放了一夜,茶已经不能喝了。
一旁的琴案上,古琴已经不见了踪影。
想来……应该是魏行贞已经将它收起来了。
冯嫣抬眸,望着已经被挂回墙上的琵琶。
琴头的象牙白牡丹雕微微泛黄,花朵的褶痕中带着淡灰色的尘垢,尽管这些年来下人们每天都勤恳地将它取下擦拭,但这些落尘的颜色已经和老化的象牙黄一样,成了雕花的一部分。
冯嫣小心翼翼地将它再次取了下来。
十二岁的时候,她从殷时韫手里接下了这把琵琶。彼时两家人入夏时都爱进山避暑,每次进山,殷时韫总是背着他的伏羲古琴。
在夏夜的山涧中,殷时韫教她弹琴,很快两人便能合奏一些简单的曲子。
虫鸣鸟语中,两个孩子琴声相和。
在冯嫣寂寥的少年时代,这是少数能经得起回忆的时光。
后来殷时韫听说冯嫣自幼学了琵琶,在下山之后,便亲自向长安城最好的工匠订了这琴,作为冯嫣十二岁生辰的礼物。
多少个独自挨过的夜晚,冯嫣一个人抱着琴消磨时光。
三年来,冯嫣没有再碰过它,但也舍不得将它丢弃,就这么挂在那里。
也许是在等。
可是在等什么呢?
冯嫣也不明白。
这日清晨,冯嫣约莫用了一盏茶的时辰梳洗更衣,然后抱着用琴盒装好的琵琶踏出了屋门。
马车已经在院子外面等着,同样守在外面的下人接过冯嫣手中的琴盒,将它小心地与古琴一起放在了马车的后头。
冯远道和李氏送女儿女婿出门,临行前冯嫣看了看父母的身后,“小七没有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