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有人把这话当真,乔昭便道:“那就麻烦两位大哥替我向池大哥道别了。”
她再次屈膝,随后扶着丫鬟的手,转身往等在码头旁的马车行去。
朱彦二人默默看着她上了马车,一直没有回头。
“这丫头还真是说走就走啊。”忽然少了一个人,杨厚承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是啊,以后我日子可难过了。”
“嗯?”
“又要被拾曦拖着下棋了。”
二人说笑着正要转回船舱,就见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帘子忽然掀起,丫鬟从车上跳下来。
二人脚步一顿。
丫鬟转眼已经跑到近前,先行一礼,随后把一个白瓷瓶递过去,匆匆道:“这是姑娘从神医那里求来的金疮药,给池公子的。”
她把白瓷瓶交到朱彦手里,再次冲二人行礼,然后一溜烟走了。
“那丫头还真有心。”眼看着马车缓缓启动,杨厚承嘀咕道。
朱彦笑了笑,握紧了手中瓷瓶转身,就见池灿正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他新换过衣裳,已经看不到肩头的血迹斑斑。
朱彦扬手把瓷瓶抛了过去。
白皙的瓷瓶在空中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准确落在池灿手中。
池灿捏紧了瓷瓶没说话,转身进去了。
马车不紧不慢在官道上行驶,乔昭侧躺在车厢里端的矮榻上,听丫鬟向她回禀:“姑娘,已经把金疮药交给朱公子了。”
乔昭颔首,声音嘶哑:“那就好。”
李神医凑过来把丫鬟赶到一旁,道:“丫头可以啊,拿着我的药送人情。”
他伸手递过一枚药丸:“把这个吃了。”
乔昭接过,毫不犹豫服下。
李神医颇满意她这个举动,却口不对心道:“给你什么都敢吃,就不怕是毒药?”
“李爷爷医者仁心。”才服下药乔昭就觉得舒坦多了,遂笑道。
“你叫我什么?”李神医一怔,那种异样的感觉更强烈了。
乔昭歪着头:“李爷爷呀,要不叫您李神医?”
从小到大,她和这位李神医相处的时间比父母兄妹还要长。李神医性情乖僻,对一个才见面的小姑娘如此热心,让她不得不往深处想:李神医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他会觉得自己像曾被耐心教导过的那个人吗?
李神医笑起来:“就叫李爷爷吧。丫头叫什么?”
女孩子的闺名不便与外人道,但面对这样一位长者自然不必避讳,乔昭坦然道:“我姓黎,单名一个‘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