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容烬那个病秧子当妾?”
我知道他是口无遮拦,又或者觉得容烬不配我与他做妾:“可不然呢?等你什么时候摆脱罪臣之身嫁给你吗?
“我现在这个境地,你要我怎么去等这些不可能?
“我不嫁给他,我去哪呢?
“我是被他救出普云寺的,他对我有恩,哪有不好。”
我说一句,容瑾的脸色就白一寸,到最后我都不敢再看,低下了头。
可我还是补了一句:“从你走的那一刻开始,我受了多少苦,可能你在宁北不知道,但每一次都是太子救我的。就这样吧,容瑾。”
无尽的沉默弥散。
容瑾玉似的脸又重归平静,他甚至温柔地陈述了一句他所以为的事实:“你喜欢他。”
笑话。
我怎么会喜欢上太子。
如果不是太子,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就算理智让我别恨他,可情感上,我根本做不到。
几乎要忍不住反驳他,最后又咽了下去。
也许以为我默认了,容瑾站起身子打算离开。
我还是坐着没动。
他走到我面前,弯下腰,在我唇角落了一个吻:“你喜欢就好。”
心底最深处,在普云寺被我一点点埋葬的情感偷偷冒出了一个角,最后又终于归于沉寂。
外面天快亮了。
容瑾也发现了:“我为妍妍梳妆吧。”
我惊愕地抬头看他,却什么也没读懂,他永远都是这样。
只是视线下垂,停在了他捏紧的,略有颤抖的手时,我才窥得他几分情绪。
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穿着嫁衣坐在铜镜前,也曾无数次幻想过容瑾温柔地为我描眉。
却从不会知道,今时今日,容瑾看着我穿上嫁衣,细致地为我描眉,是为了让我嫁给别人。
眼泪就这么来了,毫无征兆。
容瑾手停住,眸光闪了闪:“不想嫁了?我可以带你……”
“是激动。”
带我走?
那我爹怎么办,让我唯一的亲人为我的任性送命吗?
他长睫敛下不再说话。
铜镜里的两人,明明好似天生一对,却偏偏差了点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