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上前把我虚扶起来,语气还挺温柔的,「无事。不是你的错。你重伤在身,本来就不该自己去倒茶的,还喝的是冷茶。」
「李全。」
「奴才在。」
李全是暴君身边的大太监,暴君身边的宫女、太监、侍卫不是日抛就是月抛,李全是个奇迹,他居然跟了暴君十多年。
暴君,「偏殿的宫女呢?」
李全连忙差人去把宫女找来。
宫女跟着小太监颤颤巍巍地过来,见到暴君就腿软跪下了,连连解释自己是去端药了,不是故意走开的。
暴君极有耐心地听她解释完,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杖毙。」
李全拂尘一甩,怜悯地看着宫女,「药好了自然有人端过来,不必你操心。让你守着姑娘,你看不上这差事就轻慢姑娘,下辈子长点脑子吧。」
宫女哭着喊着求饶,侍卫要抓她胳膊,她跑到我脚边,求我开口为她求情。
暴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眸光幽幽。
我有预感,如果我开口求情,宫女照旧赐死,杖毙的人多加我一个。他好像很期待我作死。
我感觉嗓子眼里堵了什么东西,让我哑得发不出声音。
宫女被拖下去,就在殿外行刑,惨叫声不绝于耳。
暴君似是欣慰我的反应,又好像有些失望,我看不懂他。
他走过来,把我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冷冽的气息包围着我,俯身凝视着轻颤着的我,「好好休息,养好身体。难得有人说仰慕朕,你可要活得久一点。」
暴君走后不久,殿外的惨叫声也息了,我依旧忍不住轻颤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加上兔死狐悲的心情,好久都不能平复。
久闻暴君大名,但这是我第一次真切地面对他杀人。
我忽然觉得情急之下瞎扯了一句仰慕他,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我现在于他,就是个稀罕的玩意儿,值得他费点心思,摧毁我的意志、泯灭我的良善,那必定是个有趣的小游戏。
淦
惹到一条疯狗。
……
我在暴君寝宫的偏殿养伤了半个月,新来的宫女太监小心翼翼地伺候我,生怕重蹈那个宫女的覆辙。
宫里盛传暴君看上了我,应该是打算封我为妃收入后宫。
身边的宫女用隐晦的羡慕嫉妒眼神看我,我有苦说不出。
我心无大志,只是想攒点小钱,退休以后找个老实本分的男人过日子。平平淡淡才是真。
待在暴君身边,人生充满大起大落,我这小心脏受不住。
旁人只当我口是心非。
虽然暴君杀人如麻,危险至极,但他毕竟是一国帝王,又生得俊美,还是会有无数女人前仆后继,要么图他的权势,要么图他的人,不管爱他的,还是不爱他的,总有人幻想自己就是那个与众不同的天命之女,可以俘获暴君的心。
所以封妃入宫,到底是让人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