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了,又等了几日,却是不见天兵天将来拿我。
我伤了白渊,只这一条,便足够去锁仙塔受万钉穿骨的刑罚了。
这是天条,谁也不可违背。
我心里隐隐传来不好的预感,避开执明殿的仙童,我潜入了锁仙塔。
纵然是心里有预感,当我真正看见执明被铁链捆在十字铜架前奄奄一息时,我心里仍旧止不住的抽疼起来。
他身上白色的衣袍已经被鞭子抽的只剩下裂帛横条,上面被鲜血染红,两根九寸长的钉子从腋下贯穿他的蝴蝶骨狠狠地嵌在了墙上。
我看着这毛骨悚然的一幕,手脚发软,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掐住了一般,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我拖着自己没有知觉的腿颤栗着走到他身边,嘴里仿佛被人塞了一把烧红的炭,光是开口都疼:「执……执明……」
眼泪汹涌地砸了下来,我哭着喊:「殿下!」
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艰难地掀起眼皮,瞧见是我,眉头蹙了起来,艰涩道:「我……不是为你……你……别哭啊……」
他被剥去指甲的手动了动,想要来擦我的眼泪,奈何手肘被钉在木头上,无法动弹。
「别哭啊阿宁……」他喃喃道。
「我同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崩溃地大声哭着。
当日我提剑去白渊殿,我敢对白渊和昭宋动手便是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结局。
我算无遗策,唯独算漏了执明。
他是我所有确定因素里唯一的不确定。
他喉结滚动,定定地看着我,干涩的薄唇微动,不等发出一个字,他便痛苦的闭上眼睛,似是在承受着蚀骨的伤痛。
「不可……说。」
9
我去找了天帝,我同他说这一切都是我的罪业,纵然是受罚,那人也该是我,不该是执明。
天帝并不见我,只是让小仙童告诉我:你业障已清,执明已经替你担了。
我不解,既然执明能替我担,为何我不能替他担?!
无解。
三日刑满,执明被抬回执明殿,昏迷不醒。
我找来了九天之上最好的医官,可他一听说执明是受的万钉穿骨之刑,摇摇头便走了。
我如何求他他也不应我,甚至连执明殿的大门也不踏入,我跪在他跟前,头都磕破了,他也不愿去照看执明。
殿外聚集的仙娥与神君越发的多了,他们在讥笑我。
是了,以往我是这九天之上最桀骜不驯的女武神,谁也不敢惹我,看见我都得恭恭敬敬喊我一声:「青殿。」
三百年前神魔战役,白渊被魔界这届的君主十方刹所俘,预备在第二日两军交战时祭旗。
白渊是天帝的儿子,若被祭旗是奇耻大辱,父兄与我去千魔洞救他,千魔洞守卫松懈,我与父兄知道是十方刹的局,却也只得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