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乒乓球擦着瓶盖飞过去了。
秦扬的眉心隆起一个“川”字。
如果刚才那是失误,他还能理解,但这根本不是她的真实水平。
第三局,瓶盖被球旋开,飞出去老远,瓶身依然不动如山。
越来越多或明或暗的目光投向这边。
秦扬的太阳穴隐隐跳动,他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瓶盖,又把矿泉水拿起来大口喝下去一半,然后拧紧盖子,把水瓶放到球台这一方正中的位置,最简单的位置,最轻的力度。
别说国家队了,小区大爷都能打倒。
“打不倒,你明天就别来了。”秦扬深深地看了安静一眼,从桌边让开。
安静的内心猛地颤了一下。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吗?
她深吸了口气,托着球的右手一抛。
“砰!”
“啪!”
水瓶倒了,安静提前完成任务。
“你提的打赌啊!护腕我要蓝色的。”赵梦云观战完毕,含笑对邵琳说道。
“成,我是赖账的人吗?”邵琳手指灵活地转着球,“但你不觉得这事儿没完吗?”
十颗球结束,秦扬依然紧锁着眉。他阔步走过去,将她手上的拍子夺过去丢到桌上,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左手往场馆边缘的休息室走。安静反应不及,只能踉跄地跟过去。
邵琳眼观鼻鼻观心,冲赵梦云满含深意地微笑:“我们再打个赌吧。”
她怎么就怎么就不明白他的苦心呢?
男女队都才开始训练,休息室此刻无人。秦扬没了拘束,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跷了个不羁的二郎腿。
安静心虚,背着手耷拉着脑袋站在沙发旁边,活像个犯了错挨批评的小学生。
“你在想什么?”
安静没跟秦扬相处太久,这是第一次见到他用这样严厉的口气跟自己说话,一时间嚅嚅喏喏,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是真的打不着,还是不想打?”
面对秦扬的质问,安静没办法回答。
秦扬被她给气笑了。
她怎么就……怎么就不明白他的苦心呢?
秦扬放下跷着的腿,身子前倾了些许,努力地研究着她的神情。
“安静,我最讨厌弄虚作假的人。能让我打假球的情况只有一种,就是世界赛的时候避免给外国友人剃光头。”
剃光头,就是得0分。世界赛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为了不影响两国友谊,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适当让球,不至于让友邦太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