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先皇却十分痴迷这位异域公主,明贵嫔入宫一个月便宠冠后宫。
后又怀了龙子,先皇几近要立明贵嫔的儿子为储君。
只是那个孩子出生不久,就被明贵嫔亲手掐死。
若非如此,当今的皇帝怕是也早早被废掉太子之位了。
那个孩子死后,先皇罢朝三日,三日后传来明贵嫔幽禁偏宫的旨意。
先皇也不再缠绵后宫,也不再有皇嗣诞生的消息了。
三年前先皇病逝,最后一道旨意,就是要与明贵嫔合葬。
可怜明贵嫔被活生生地灌下麻沸散,亲眼看着自己被钉进棺材里,再也不见天日。
「肃东阁」,这名字怕是在警告我和爹娘,不要轻举妄动吧。
我苦笑着摇摇头。
安分守己,在这四方天地等待着时光的流逝,就是我的余生了。
肃东阁内倒是极美,冬雪压弯了松柏。
好似满地弯着腰跪拜我的宫人。
「奴婢云安,给娘娘更衣。」
一个身着绿衣,头戴银珠的宫女半垂着头进来,端着赤帛和一瓶花露。
赤帛是侍寝时,妃嫔唯一裹身的布料,花露则是喷洒全身,以侍皇帝喜好。
云安的手很轻柔,在我身上揉搓着。
我恍惚想起在边疆时,娘给我们烤羊肉吃,也是这般将香料揉搓入味。
被抬起来走在宫道时,我只觉得自己好像被腌制好的羔羊。
裹起来送上桌,任人宰割。
【5】
龙床很软,比娘亲手给我缝制的鹅毛被子还软。
软得我只觉得自己陷了下去,挣扎不得。
透过重重的帘子,皇帝背对我坐在桌前翻看册子。
床头烛火轻摇,晃动得好似催眠。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摸了摸我的额头,嘴唇似乎也被沾着苦涩的汤药。
再醒来时,却已回到了肃东阁。云安趴在床边为我擦拭着额头。
「娘娘,您终于退了热。」
云安说,我许是侍寝前沐浴时着了凉,在皇帝的寝宫里发了高热。
陛下亲自把我抱了回来,宣了太医来诊,说我身子骨虚,禁不起受寒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