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宋玉卿扬言,唯有她能救得。
嗣国候战死之事人尽皆知,宋玉卿竟妙手回春,归来之后性情大变,她若不是妖,难不成是仙人临世?
这一宿,宋玉卿睡了个好觉,次日一早,嗣国候府的人果然又来了,这次八人大轿就搁在侍郎府外,那轿子哟,长又两米左右,白玉为顶,流苏垂幕,须两侧各四人才能抬起来。
街头巷尾不少人称奇,这等排场,少见得很。
“侯妃,请吧!”沈从屿持着佩剑,脸色不大好看,祖母得知这是要请宋家大小姐是坚决不同意的,还是侯爷力排众议。
这宋家小姐为难人,还真有一套。
宋玉卿心满意足,“那我就勉为其难去看看。”
坐上轿子,府门里王氏脸都绿了,这么大动静,谁还不知道,宋玉卿是嗣国候府之人,往后企图在侍郎府对付她难于登天!
“起轿!”
随着沈从屿洪亮的声音,轿子稳稳当当起,颠颠簸簸前行,宋玉卿享受着人工服务,舒坦地昏昏欲睡。
等到嗣国候府时,她再看巍峨大门,心头无比畅快,沈从屿在前,她在后,畅通无阻地进入嗣国候府内。
“侯妃请。”
紫竹林前的院子,古色古香,木质的结构,真有些书中闲庭雅苑的感觉。
宋玉卿踩着绣花鞋孤身走了进去,试探地伸长脖子,“侯爷?”
无人应答,她继续往前走,目光环伺而去,赫然见塌上躺着个人,五官立体,双目紧闭,跟棺材里的时候没两样。
“不是吧?”宋玉卿怔忪,阔别一天,云敬霆这就凉了?
宋玉卿细致观察两眼,呼吸均匀,面色红润,看样子是睡着,完全不见病态。
俊俏的模样,哪怕是睡着,都很赏心悦目。
她围着床榻左右转了两圈,立定在床头处,注意到这美男睫毛轻颤,于是伸手扯了扯被子一角,“我说咱能不装了吗?大兄弟。”
男子缓缓睁开眼来,犹如野兽复苏,如墨的眼底冰寒。
宋玉卿心头一凝,甚至怀疑他又要将剑架在她脖子上,然而,男子只是坐起身,被靠雕着芙蓉花的床案,面无波澜地看着她,“什么都瞒不住宋小姐。”
宋玉卿可听不出这话是褒义,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长舒一口气问道,“不是挺沈副将扬言侯爷危在旦夕么?在我看来,好得很呢!”
云敬霆冷哼,“哪怕我快死了,宋小姐也要等八抬大轿,好与歹,又有何异?”
这个......
宋玉卿还惦念着八抬大轿摇摇晃晃的舒坦,讪讪一笑,“怪我咯?昨儿你倒是进府门了,我可是被人扔出去的,既然侯府不待见我,我何必热脸贴冷屁股!”
冷屁股?
云敬霆剑眉蹙紧,这虎狼之词,放眼全京城,哪家闺中小姐说得出这种话?
也就这宋玉卿,怪异得很!
“虽不是我本意,还是委屈宋小姐了。”云敬霆掀开云纹被子的一角,只穿着雪白亵衣,没有那一身冰冷甲胄,看起来平易近人许多。
隔着单薄衣物,宋玉卿看得出来,他心口处缝合的伤口有敷上草药,如此看来,她的用处不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