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门阀世家不都时兴彼此通婚联姻么?
她这么说也没错,仔细盘一盘,理一理,说不定还真是什么拐弯抹角亲。
武鹏举就不再说话了。
与头等高门的五姓七望,以及次一等的弘农杨氏、京兆杜氏、兰陵萧氏、琅琊王氏、长孙氏、宇文氏、独孤氏等比起来,武家啥也不是。
若非出了个女皇,他们根本算不得什么名门。
杜清檀不知道武鹏举为啥不说话了,不过于她而言是好事,省得绞尽脑汁地去想会不会说错话。
“到了。”武鹏举领着她在一座雅堂前停下,含笑和门前的宦官说道:“伯父好些了么?”
那宦官瞟了杜清檀一眼,捏着嗓子道:“不好,正疼得厉害呢,才刚打了个粗手笨脚的婢子。”
武鹏举也跟着瞟了杜清檀一眼,小声道:“我这里领了个人过来献方子,听说是有特效。”
宦官挑眉:“听说是?十一郎,你在开玩笑吗?殿下用的医药,不试过怎么能进上来?”
武鹏举道:“我倒是想试,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个得了同样病的人啊。”
说着,就塞了个东西递到宦官手里。
宦官这才笑了:“等着,待咱家进去瞅瞅。”
一盏茶的时间,杜清檀却觉着像是过了几个时辰那么久。
好不容易宦官才出来,声音压得低低的:“疼得厉害,看什么都不顺眼,十一郎小心些。”
武鹏举点点头,问杜清檀:“听见了吧?”
“是。”杜清檀深吸一口气,跟着武鹏举往里走。
这件事于她是很关键、很重要的事,她没办法做到安之若素,是以藏在袖中的手浸出了冷汗。
转过一道银平托花鸟屏风,就看到了一个侧卧在榻上的肥胖男人。
杜清檀看其打扮,便猜是梁王本人。
梁王靠在玉枕上闭目假寐,身旁立着三四个貌美婢女,个个都是低头垂目,呆若泥塑。
武鹏举正要开口,就听梁王咳嗽了一声,似要吐痰。
离榻最近的婢女飞快地捧起痰盂凑过去,不知怎地,梁王转手便一掌抡到了她脸上,把整个人都打得飞了出去。
婢女不敢哭喊,爬起来就赶紧跪伏在地上,无声地拼命磕头。
“咚、咚、咚……”
杜清檀听着这一声又一声的磕头声,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一直钻进骨头缝里去,冻得她又僵又冷。
梁王不耐烦地做了个手势,就连眼睛都没睁。
婢女这时候才发出一声微弱的抽泣,然而也很快就被人捂住了嘴。
武鹏举却是视若无睹,微笑着上前行了个礼,温声道:“伯父,侄儿看您来了,您老人家可好些了?”
梁王睁开眼睛扫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