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氏跟着点点头,“母亲说的是,盛宠之下,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这几日武安侯府与上下过的心惊胆战,一则是西南战败,担心皇帝追责。
另一方面是因为太子找茬,侯府上下都紧张的不行,这个时候,自然还是低调未好。
管家带着人,正要将赏赐收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宋经霜忽然道:“我倒是以为,盛宠之下就该招摇!”
“霜儿,你,你在说什么?”
荀氏诧异的看向宋经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从前宋经霜毫无主见,凡事都以奚如袆的喜恶来定。
可如今她说出这句话时,眼底泛着光,整张脸上也是神采奕奕。
荀氏叹了口气,解释:“傻孩子,你不懂。你父亲手握重兵,咱们若是太过招摇,难免落人口实。”
“那这些年,咱们委曲求全,那些人可有见好就收?”
宋经霜拿起其中一支金钗,一言道破:“父亲手握重兵,只要一日不交出兵权,咱们就不可能不招风。”
“所以与其处处小心翼翼,不如活的随心!”
荀氏看了眼宋弼州,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可一扭头,却看见宋弼州眼眶通红,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宋经霜心里一紧,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忙道:“父亲,我只是……”
“我的好闺女啊!这些年委屈你了!都是爹不好,这几年连身金贵的首饰都没给你添置!爹错了!”
宋经霜:“……”
她不是这个意思!
武安侯府当家夫人一声令下,整座京城的首饰衣裳铺子,几乎快被搬空。
长安城街道上,随处可见店铺小二抱着一堆东西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不用问,定是往武安侯府去的。
短短一日功夫,宋经霜的屋子里已经堆的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云欢看着琳琅满目的首饰衣裳,激动的眼都红了,“小姐,咱们侯府都多少年没有见过这般奢侈的光景了!”
“奴婢一定要把您打扮的仙女下凡似的!让那群有眼无珠的人好好瞧瞧,咱家小姐才是京城第一美人儿,哪怕是那威远伯府的秦宝玉,在小姐面前也不算什么!”
“如今京城的第一美人儿,是秦宝玉?”
真是有意思,当年陪她读书的秦家之女秦宝玉,如今竟是京城第一美人儿?
这京城人的审美,真是越来越没品位了。
云欢点点头,叹气道:“奴婢听说,秦宝玉的容貌其实比不过当初那个人的十分之一。不过天妒红颜,那人不在了,秦家又因为举报前朝余孽有功,得了陛下赏识,秦宝玉这才被追捧成第一美人儿的。”
宋经霜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上的金钗,“第一美人儿么?很快,她就不是了。”
次日一早,宋经霜天不曾亮就起身梳洗。
等她换上衣裳来到荀氏院子里给荀氏请安时,着实是把荀氏和几位嫂嫂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