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被庶姐设计陷害,此时她就是京城李府的少夫人,哪像现在这样要给一个乡下穷小子生儿育女?住的是漏风的破房,吃的是粗茶淡饭,想吃个肉那男人都得心疼半天。
看了眼院子里一斧子下去就能劈开一截木桩的男人,俊是挺俊的,可粗鲁也是真粗鲁。
哪像她原来要嫁的那个男人,一身绫罗绸缎,不论啥时候手里都拿着把扇子,那么轻轻一摇,不知摇乱了多少姑娘家的芳心。
江采月更加看不上陆安郎了,放下手里陆安郎给炒的南瓜子,‘哎呦’叫了一声,陆安郎立马扔了斧头跑了过来,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宝儿又不乖了?”
江采月白了他一眼,“我饿了,晌午想吃肉,你把后院那只鸡炖了,整天叫的人睡不安稳。”
陆安郎为难地皱了皱眉,江采月脸一沉,“我这是什么命?好好的财主家小姐,嫁个穷种田的不说,想吃口肉都没有。我还活着做什么?不如死了算了。”
陆安郎便陪着笑脸解释,“采月,大花是留着下蛋给你补身子的,杀了往后你就没蛋吃了。再过几天你就要生了,到时坐月子不能没蛋吃。”
江采月却看也不看陆安郎,捂着肚子就喊起了疼。虽然知道江采月多半是装的,陆安郎还是不敢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冒险,“好好,采月你歇着,我这就去把大花杀了,给你炖了吃。”
江采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看陆安郎朝后院走去,心里总算舒服了点儿,自从嫁了这男人,每天不折腾他几回心里就不舒坦呢?
坐得久了,江采月的脚有些麻了,想着起来活动活动,扶着墙刚站起来,却不想腿一软人就朝前扑了出去,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硕大的肚子就砸在地上,江采月翻了翻白眼人就不动了。
江采月醒来时,脑子有些懵,屋子里还有血腥味儿,她这是穿越到了凶杀现场吗?
动了动身子,没一处不疼,最疼的就数肚子,一抽一抽的,像被人用刀在里面搅了又搅。
江采月回想临死前的一幕,还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蛋。
前一秒她还在因末世里还能与未婚夫久别重逢而喜悦,后一秒就被未婚夫身边的那个白莲花一样的女人推进丧尸堆里,眼一闭一睁怎么就穿越到了古代?
想到残酷的末世,冷漠的未婚夫,江采月觉得能穿越也是一种福气。
见江采月醒了,旁边传来女人的声音,“安郎媳妇,你别动,婶子这就给你端粥来。”
不等江采月开口,女人一阵风似的出去了,不多时端了一只碗进来,“来,安郎媳妇,小米粥煮得刚刚好,里面还放了鸡蛋,你快吃,吃完就有力气了。这女人啊,生孩子就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你也别多想,好好地把月子坐好了,奶水足足的,把孩子养得白白胖胖才是。”
坐月子?江采月整个人都不好了,穿越就算,可穿越了就是别人家的小媳妇是怎么回事?穿越成小媳妇也就罢了,还是个刚生了娃的?这让穿越之前最多就和男人牵过小手的江采月情何以堪?
肚子‘咕咕’地叫得欢,江采月接过碗,见碗里是稀稀的一碗小米粥,里面还放了两个剥了皮的鸡蛋,小米粥放得微温,江采月也是真饿了,端到嘴边就喝了一大口。
虽然只在末世里生活了一年多,可东躲西藏又没吃没喝的日子她真是过怕了,能喝上小米粥,这家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嘛。
身旁的妇人松了口气,安郎这媳妇不是个安生的,人又娇气,她还真怕她生完孩子再闹,再把奶水闹没了,苦的就是孩子和安郎了。
等江采月将小米粥和鸡蛋都吃下去了,妇人端着空碗出去,给外面翘首以盼的陆安郎使了个眼色就离开了。
陆安郎抱着怀里刚出生两个时辰的儿子进屋,小心翼翼地看着床上不知在想什么的江采月。
江采月和陆安郎对视两眼,叹了口气,刚刚她脑子里多了一段属于原主的记忆,其实说起来这件事也不能怪陆安郎,当初原主与京城的未婚夫婿成亲在即,庶姐心生嫉妒,设计了一出捉奸的大戏,陆安郎也是无辜受到牵连。
成亲后,江采月可是把陆安郎折腾的够呛,如今江采月只要一皱眉,陆安郎的腿都要抖上几抖,怕媳妇怕成这样,可见被原主欺负得有多可怜。
听到孩子像猫儿一样的哭,江采月知道孩子这是饿了,从生下来两个时辰了,还没喝一口奶。不过听孩子低低的叫声,真是让人心疼,可也没办法,谁让这是个早产儿呢?
朝陆安郎伸出手,江采月道:“孩子给我。”
陆安郎赶紧把孩子塞到江采月的手里,怕她不会抱,还小心地帮她调整了抱姿。
江采月盯着陆安郎的侧脸看,越看越觉得这男人真俊。因常年在外劳作,陆安郎的皮肤颜色有些黑,但五官俊朗,皮肤光滑,一个疙瘩豆都没有,放在现代就是标准的阳光帅哥一枚,还是一个体贴的好男人,只是没有绫罗绸缎衬着,人显得质朴了些。
江采月不免多看了几眼,心里有些庆幸一睁眼看的不是个面目可憎的老男人,可见那位庶姐虽坏,却也没坏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