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里,周启仁把花瑜放在床上,接着他坐在床尾。
他不说话,花瑜就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好一会儿,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但也不失礼貌:“阿瑜,我知道你醒着。”
她蓦地张开眼睛。
他又道:“我早上就跟你说过了,等你养好身子,我们可以和离,但是我没有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
花瑜担心他生气了,见他没注意,赶紧又闭上眼睛。
周启仁继续道:“你错嫁我这事,我家人有责任,所以,你既然一定要走,那我一会儿就去写和离书。我的存钱瓦罐里面有500文钱,也一并给你,你若还想带走家里其他东西,也都可以都带走。”
花瑜听罢,心里怪不是滋味。
这周启仁好像还是个好男人,挺有风度的。
于是她索性坐起来看他。
再次看到他戴着面具的脸,她仍有一丝余悸。他的左半边脸有棱有角,又生得浓眉大眼,没毁容前的相貌应该不错,右半边脸则是树皮面具,因为神秘,总觉得有点恐怖,人最害怕的就是未知。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淡定,不可以歧视人家的样貌。
周启仁没有再说话,而是从床边的柜子旁拿出笔墨纸砚,磨好墨后,他就开始下笔了。
“和离书”三字写得特别苍劲有力,也特别显眼。
花瑜看着他坐着写字的背影,他长得高大魁梧,倒三角身材,手臂粗,胸肌大,腰窄,屁股还翘,花瑜在漫威大片看过这样的身材,那啥队长的。
周启仁很快就把和离书写完了,他吹干上面的墨汁,用红泥印上自己的指纹,再把和离书递给花瑜。
花瑜却没有接,而是捂着肚子。
她的肚子传来“咕咕”的响声。
该死的,这原主一天天作贱自己的身子,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她只好厚着脸皮对周启仁道:“那个……大仁哥,我饿了,能吃个饭再走吗?”
周启仁顿了顿,她以前从来没有叫过自己大仁哥,一般都是“喂”,或者“丑八怪,别靠近我”,还让他把右脸遮起来,说是担心突然被他的脸吓死。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自制这树皮面具戴了。可问题又来了,她是不怕了,村民却有意见了,一个山里糙汉戴什么面具,吓死头牛!
他点点头:“我去给你煮面条吧。”
花瑜过意不去,便也跟着去了灶房。
在原主记忆里,这周大是周家亲生的儿子,周二是抱养回来的,据说当年周民祖在外地卖货,有人塞给他一个婴儿,还给了他一大袋金银珠宝,让他务必把孩子养好。
周民祖夫妇对这周二视如己出,甚至比这亲生的同岁的周大还要好,父母偏心,周大从小不争不抢,甚至13岁那年,朝廷征兵,身高比较高的周大谎报年龄替父从军,两年前回来,腿瘸了,容貌也毁了。
自从娶了媳妇后,周大更是被周家分出来了,周民祖夫妇和周二住的是新盖的青砖瓦房,周大住低矮的祖屋。
花瑜不由地在心里吐槽:哪有让亲生儿子搬出来的住的?究竟谁才是亲生的啊?
到了灶房,周启仁先拿水瓢勺了几瓢水进铁锅里,接着去烧水。
花瑜见过这种灶房,跟乡下的外婆家里的差不多,她在户外直播的时候也用过好多次,就是把柴添到柴肚里面,再点火就可以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