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刚才他发病的时候是有意识的,这些人的话他可都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清楚。
这些人的嘴简直就不是嘴,而是一把杀人的刀,就刚才他们那一张一合就能要人命,要不是自己活过来了,那姓韩的大夫今儿可算是完了。
老头儿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这位小大夫是医者仁心,大夫是人,不是神,哪有百分之百能治好的病症?
可你们倒好,尽在那里落井下石了,是不是不把他逼死誓不罢休?
下回你们要是也有个万一倒下了,看还有没有人敢救你们!”
众人被说的面皮发烫,都有些无地自容,不一会儿就散了个干净。
那个说话刻薄的女人瞪眼,“我们也是为你好……”
谁知那老头一听她的话,立即回瞪过去,“瞪啥瞪?说的就是你,别以为刚才老头子晕了就听不见你们说的话了,里头就你嚷嚷的最起劲吧?
还说为我好?你是我啥人,要你为我好?真要为我好,咋不见你过来看我一眼!你这种人,老头子我见得多了,你还是求神拜佛自己别生病吧。”
没想到这老头子也嘴毒的很,单看那妇人被气得浑身发抖就知道了。
妇人也是个掐尖要强的,指着老头儿就要破口大骂,突然一口痰卡在她的喉咙里,不上不下,她觉得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
她用手抚着胸口,眼睁睁地看着方月茵和韩丛扶着老头儿进了医馆,却是迈不开步子跟进去,只好拨脚往别的医馆去了。
医馆里,老头儿躺在榻上,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
“姑娘,今天真是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治好这位老人家,怕是不但我这医馆开不下去,就连我自己也逃脱不了牢狱之灾。”说着韩丛朝苏月茵深深一揖。
“这个也是赶巧了,家里人正好教过这一种病症的救治,韩大夫不必妄自菲薄。”
方月茵看了四周一眼,大堂并不宽敞,一边是整面墙的药柜,前面有个木质柜台。
大堂中间放着一绕四方桌,两条凳子,这应该就是用来接诊的地方。
而另一面则是放着长凳和一张竹榻,应该是给病患休息等候用的。
地方虽小,该有的东西也全有了,而且看得出来是全新的,这家医馆还真是新开的。
方月茵看了一圈,又回到面前韩丛身上,“韩大夫,不知道,你这里收不收药材?”
“姑娘是来镇上卖药材的?”韩丛眼睛一亮道:“正好,我这医馆新开张,有些药材还不全,姑娘可否把你的药材给我看看?”
“当然。”方月茵把自己的背篓递上,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也只是一些常见的药材,还是没处理过的。”
“没事,我自己可以处理。”韩丛毫不介意,“这些药材我都要了,虽说是常见的,可这根须都很完整,一点也没破坏其药性,看来姑娘很懂药理。”
“不敢,就是一些皮毛。”方月茵难得谦虚了一把。
等她出了医馆时,身上多了两百文,竹筐却是空了,想到那得什么也没有的家,还有一双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弟妹,方月茵打算去菜场买点肉。
原本她是不认识路的,可是她现在听得懂鸟语,有了鸟儿的带路,方月茵很容易找到菜场。
这个时候,猪肉摊都快没了,加上天气又闷热,肉摊老板就急着想把肉都处理了,否则有了异味,就算是自己也不敢吃的。
所以当方月茵靠过去的时候,那老板就对着自己的猪肉好一顿夸,竭力推销她买五花肉。
最后在方月茵的讨价还价下,又从原来的四十文一斤降到了三十五文,她才称了两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