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手轻脚地抓起莫母的手腕开始诊脉,好一会儿她又换了一只手,诊完后又翻开莫母的眼皮看了看,虽说现在是睡着了,她也还是怕对方突然醒过来,就在莫母颈脖处按了几下,让她睡得更沉一些。
今晚的月色还是挺好的,倒是方便了方月茵观察莫母的眼睛,结合把出来的脉,她脸上有了笑意。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大早,方月茵就起来了,听到她的动静,莫小燕也穿衣服起床。
“还早着呢,你再睡会儿。”方月茵觉得这孩子正在长身体,应该多睡一会儿,现在天才蒙蒙亮,应该才早上五点左右,太早了。
“没事,我不困了,早点起来帮娘干活,今天二哥要正式考试了,我得给他做点好吃的。”小姑娘眼睛亮闪闪的,“要是叫李二狗的娘知道二哥要去镇上读书,非得把眼珠子都掉出来不可。”
方月茵听着好笑,听这话莫小燕俨然已经觉得自家二哥到镇里上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也不去打击她,只笑笑道:“那小燕想不想学认字?”
“想啊。”莫小燕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压低声音跟方月茵说:“二哥早就开始教我了,不过没让娘和大哥知道。”
“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他们不让你学吗?”方月茵觉得不应该啊,莫母和莫子安都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是我怕娘和大哥会训二哥,他们有多希望二哥出息,肯定不希望我去分二哥的神。”方月茵对着自己的手指说。
“小燕,信不信嫂子?”方月茵就问她了。
“信!”
“嫂子认为这事你娘跟你大哥早知道了,只是他们不说,你要学认字又不是什么坏事情,干嘛要瞒着他们呢,直接说就是,保不齐你们大哥平常还会教你一二。”
“真的?”莫小燕眼巴巴地看着方月茵。
“当然!”方月茵轻笑着点了下她的鼻头,“行了,我先出去帮娘,你慢慢穿衣服。”
方月茵来到灶房,正看见莫母在摸索着做饭,她笑着接手道:“娘,我来吧。”
“月茵啊,你怎么起那么早?是不是娘吵醒你了。”莫母有些自责。
“没,昨晚睡早了,早上自然也就起得来。”方月茵笑着把莫母扶到旁边坐下道:“娘你就在一边歇着,早饭我来做。”
“那就麻烦你了,”莫母也没推辞,“这眼睛看不见啊,那真是什么都做不了,都得麻烦旁人。”
“哪里就是麻烦了,我现在可是莫家的人。”方月茵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对方给她善意,她也会真心以待,哪怕她心里还是想着有一天要离开莫家。
不等莫母开口,她又试探着问:“娘,你的眼睛有没有找大夫瞧过?”
“哎,哪里就没有看过,只是你也瞧见家里这条件了,子安的身子不好,子喜又要上学,家里又没来钱的门道,实在没有那个多余的闲钱治眼睛。”
莫母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转移话题道:“不过你放心,总归能想办法让你吃饱饭,老大脾气有时不大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您放心,我不会的。”嘴里跟莫母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不停,莫小燕进灶房时,方月茵已经煮好了红薯稀饭。
一家子吃完早饭,莫子安就带莫子喜去镇上了,莫母在叫莫小燕给她割了一大捆藤蔓回来,方月茵好奇地看着她。
只见着一根根杂乱的藤蔓像是自己长了眼睛一样,在莫母手中上下翻飞,很快一只藤篮就完成了,看得方月茵目瞪口呆。
“娘,你可是太厉害了,这只篮子多好看啊!”她是真心实意地惊叹。
倒是让莫母不好意思起来:“这手艺乡下地方会的人很多,也卖不上什么钱,要不然倒是可以靠这个换点家用,我也不用为子喜的束脩那么犯愁了。”
“没事,只要咱们劲都往一块儿使,家里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子喜不是说,如果考得好的话,他的束脩还有可能减免的吗?”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能不能考上还两说,怎么就能指望他给减免束脩。”莫母眉宇间布满了愁苦。
“对了娘,你会编篮子,会不会编那种大的晒箕,这样晒起草药来就比较方便。”方月茵忙岔开话题,有些羞涩地道:“我不会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