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华旌胜站在书房的窗户边,窗户下有一长几,一个掐丝珐琅的小香炉飘散着袅袅香烟,窗外是一块并不算小牡丹丛,牡丹花虽然已从枝头掉落,但因着这一丛牡丹本就非凡品,是以还留着苗,静待来年。
须臾,书房有脚步声的响起,一位身穿布衣,头戴方巾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向华旌胜恭敬的行了大礼。
此人是华旌胜众多的谋士之一,名为陆行。
“殿下,秦功已经已经处理妥当。”
秦功连续办砸了两件事,被赶出去已是预料之中的事,华旌胜转身,“陆行,依照现在的局势,说说你的看法。”
陆行起身,拱手道:“行以为,秦功走了歪路。”
在华旌胜的示意下,陆行继续表明自己的想法,“一则是安南王回京路上被伏击一事,就算安南王因命格的缘由不被皇上所喜,但到底也是皇上的儿子,兄弟残杀,皇上必然生怒。”
“二则,安南王如今是文将军的女婿,文将军宠女无度,为了文姑娘也必然会为安南王撑腰,边陲不稳,从礼部裴煊这次出事能看出来,皇上会更加的倚重文大将军。”
“三则,皇上雄才伟略并不满足于东枢现状,文将军父子只要不战损,就算是犯些错误皇上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错误不足以致命,想要用以要挟他本就于痴人说梦。”
“秦功私自行事,如今已是得罪了的文将军,倒是让殿下显的被动。”
“以安南王的命格,大位本就与他无缘,以行愚见,殿下只要能和安南王兄友弟恭,多少都能得到他的助力,不说文将军的兵力,就安南王的财力也不容小觑。”
“殿下蛰伏下来,先讨得皇欢心,再拉拢安南王,最后未必就不能厚积薄发。”
华旌胜闻言,第一次仔细的打量着陆行,心中一声感叹,陆行此人进府两年多,平日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对局势分析的这般透彻。
想着他的话再想着早前两次行动,懊恼万分,恨不得将秦功大卸八块。
“从今日起,你就是本皇子的首席谋士,你且说说本皇子的要如何拉拢六弟?”
陆行笑了笑,“殿下还请暂时按兵不动,小事做的再多也没有一件大事来的重要,最好是欠下大人情的那种,眼下只需等待。”
“当然,行也会为殿下留意住最佳时机。”
华旌胜点了头,现在看陆行是怎么看都顺眼,两人又说了几句,陆行才从书房离开,嘴角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一抹的笑意...
文绵绵出嫁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初八,算起来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文书勉将聘礼单子给了文夫人,礼部送来八十一抬,华旌云又添加了七抬凑足八十八抬,有了这八十八抬嫁妆,将军府只需要再添上十三抬,寓意百里挑一的嫁妆抬数就出来了,可谓是相当体面。
当然,再多就超出了规制。
文书勉又将皇帝给了五千两一并交了出来,如此一来,文夫人压力骤减。
这日,文绵绵正在看她的陪嫁,老实说,对于曾经是社畜的她来讲,看到这么多珍宝很是恍惚。
文夫人拿过一卷画轴,那是一副雪梅图,右下角还盖着好几个印章,看起来就不便宜的样子。
“这是冬青先生的丹青,极为难得,若是对外出手,少说千两。”
文绵绵凑上前仔细的观察,最近几日跟着她祖父学习,顺带着看过许多他祖父的画作,作为外行来说,她觉得这画没有他祖父画的好。
“就这,一千两?”
文夫人点头,“传闻冬青先生潦倒时曾在街头卖画,有幸得遇丹青圣手元春先生,元春先生曾赞冬青先生的画作工笔极佳,传神非常,是以慢慢的就有了名气。”
“听闻最贵的买到过三千两。”
文绵绵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落魄画手遇到了大神的提携,一飞冲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