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红香越是感觉委屈难受,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家的姑娘。就算不是亲生的姐妹,也得出手帮一下,是不是,更何况,二姑娘本就有大姑娘一母同胎的亲姐妹,大公子也是为了谁才落的这个下场的。
别人不知,可是二姑娘,不应是心知肚明吗?
顾元妙轻垂了一下自己长长的眼睫,落下了也只是两抹浅浅的青色阴影,“她自有她的难处,不要为难于她。”
“可是最后为难为是姨娘你啊。”红香的声音都是高了起来,她就是替主子不平,替主子感觉不公啊,都是牺牲至此了,把自己一辈子断送了,难到还不够吧。
“她是我妹妹,帮她,自是应该的。”顾元妙转过身,流泻于身上的气息,越加的感觉苍凉了。
她是姐姐,照顾妹妹是应该的,就像是大哥,照顾她们是应该的。
穿上那件大红大绿的衣服,红香给顾元妙的头上带上了一只七宝金钗,上面的宝石坠到了她近眉心中间,却也只是显的她的脸色越加的苍白,一双眼睛也是跟着暗淡着,她站了起来,铜镜中的女子虽然不是美艳的不可方物,可是却也是清丽可人,只是,这样的容貌之于别人,也不过就是自甘下贱罢了。
那些名门贵女不待于她,小门小户,又是看不起她,就连以往的闺中密友,也早就疏远了她,自是人她嫁入这位王五爷为妾开始。
若问她悔吗。
她仍然是摇头。
时隔今日,她不悔。她想信,大哥也是不悔,哪怕是累及了自己的生命。
大哥都是不悔,她又能悔什么。
走了院子,眉心间的宝石在不是的折身出了几缕琉璃般的光彩,趁她的脸多少还是带了一些威严在,虽然是妾,可是在这个王府内,她仍然是半个主子,仗着五王爷宠爱她,这府里的下人到是也不敢对她有多么的造次。
她在王府的日子,虽然不是太顺心,可也不是难以立足。
她用了三年的时间了,才是到了如今的地位。
却不知道用多少个三年,才能不让自己提前的苍老下去。
她打起了精神,也是抬高了自己的脊背,不想让人看轻了去,就算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妾。
她将自己的礼物承了上去,是一尊白玉佛,通体透明的好玉,她费了不少的心思才是找到的,王妃年岁并不大,也算是以前的侧妃上位的,为王爷生了一名儿子,母凭子贵,表面上平和,对谁都是以理相待,包括她这些王爷的妾,只是实则上,这大院里的女人,哪一个又是干净,又是真心待你的,莫不要用你的真心,去尝度换别人的心,那是天大的蠢事,
王妃虽然笑里藏刀,手段也是强硬,却仍然是阻止不了这府内的女人一个一个人多着,个个比她年轻,比她貌美,谁让老王爷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京城内有名的风流人物了,现在都是多大年纪了,到是纳了一个个比自己的儿了还小的妾氏,尤其还有一个顾元妙,身份样貌都是不错,而顾元妙自己也清楚,自己便是王妃眼中的刺了。
谁的眼里容的半点沙子的,更何况是一根生生的刺。
“下去吧。”她摆了一下手,一点也不想待见顾元妙,眼睛撇了过去,“王爷日里万机的,回到府内也不过就是想要好生的休养,莫要让那些嘴贱的扰了王爷的清净,你且记的,女人家的手莫要伸的太长了的好。”
“妾记的王妃教导。”顾元妙的脸色僵了一下,然后一福身,她可以听到四周那些人对她的嘲笑声,什么自甘下贱,什么狐媚子,还有不少曾今是她的闺中之友,她们也曾一起开过诗会,看过花灯,猜过灯谜,可是,现在她不过就是一下贱的妾氏,妾再贵,仍然也只是妾。
而王妃的警告,她明白。
这话就是对她说的,就是不想让她插手顾家的事,顾元涛的尸身哪怕是被野兽肯了,吃了,也是与她无关,可是她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呢,那是她的大哥,亲生大哥啊。
她没能救的了他的性命,难道就连让他入土为安也是一种奢侈吗?
王妃请了贵妇们酒闲话家常去了,其实也不过就是变相的给府里的王爷主子找嫡妻的。有不少人已经看上了王府的这块肥肉,上去殷勤去了,顾元妙的身份低微,这样的场合,她是没有资格的参加的。
她卑微的退了出来,然后深深的吐出了肺内的浊气,路是她选的,不管好走与不好走,不管幸还是与不幸,她都要承担接下来的后果。
走到了府内的花园内,百花争丰中的美艳,岂是她一个俗人可以明白的,里面的百花在争,这里的百里正艳,而她始终都是只是那一个局外人罢了,这里面除了各色花开的幽香之外,余下的,也便只有一股微腥的泥土味。
才是浇过了水了吧。
她找到了一处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额间的宝石晃花了她的双眼,同是也是引出了她的眼泪,想起还在破庙中停尸的大哥,想着以前大哥对她的种种照顾,她的心几乎都是撕扯般的疼着,她不过就是想要让大哥入土为安,难到这样的要求也是天理不容吗,她舍弃自己的脸面,自己的自尊,可是,还是没有一点的用处,大哥还是暴尸荒野,无处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