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前脚刚自个奉完公婆茶,后脚就被差到宫里面见娘娘。
娘娘端坐高位,真叫个名动京城的美人。
我跪地举着热茶,烫得手都没知觉了,也不敢晃动。
茶稍稍温了,立马遣人再灌烫水,反反复复。
过了晌午,殿前静得只有知了叫个不停,暑气如热浪。
也不见人来求情。
婢子对她小声说,『前头早散了朝,蔺大人的马车早早回府里了。』
娘娘心满意足,步态轻盈地从高位上下来。
站在我面前,俯视我,『听闻蔺季求娶你时,委实仓促了些,连聘礼都没来得及备全。』
『今儿赏你这步摇,』她取下自个头上有些年岁的步摇,硬生生插在我发上,『祝你,年年如昨夜。』
出了宫门,我就中暑了,直直倒在马车前。
再醒过来,已是习习凉夜。
手上灼烧处被药膏一点点填补,我睁开眼,以为是自个夫君。
却是个婢子。
见我醒来,她立马抬头看向坐在门边的蔺季。
却不敢开口唤他,因为他手里轻轻捏着娘娘赏赐我的步摇。
看得出神。
4.
当晚我就打包东西回娘家。
半路上,被我当王妃的长姐,差人带去了王府。
王府悬着白灯笼,在风里打了个旋。
『王爷夜里薨得突然,小姐您快去宽慰宽慰王妃。』
阿姐披麻戴孝,坐在床头抹眼泪,好一副凄凄惨惨模样,被老王爷几十个美妾围着劝慰。
等人散了,我才方能走近,坐在她身旁。
『阿姐,你别太……』
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房门一关,她转头抱住了我。
在我怀中,憋不住笑出了声,『升官发财死夫君,娘的终于被我等到了。』
我问阿姐,王爷怎么走得这么突然?
阿姐一脸乖巧,『我也很疑惑呀,药我都是慢慢下的,从来不贪心。』
『老东西死得极惨,突然被暗杀,人就倒在我门外。』阿姐指了指门口,『喏,就那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