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洲死死的盯着江疏桐的背影,喉间梗的说不出话,这是从边境回来后,心底第一次生出这般恐惧的感觉。
像是要失去了什么一般。
可明明,她早就不要他了,在很多年前,在他快死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要他了……
他紧攥着手,不再看她,转身离开。
江雨烟多看了两眼江疏桐,唇角勾出一个弧度,很快又敛起,追上了沈少洲。
“王爷,您等等妾身……”
沈少洲一走,路上的人大都开始嘲笑江疏桐,他们都是王府的奴仆,江疏桐在他们府内的名声有多差,他们对江疏桐就有多不耻。
有人往江疏桐的脸上吐口水,怜儿哭的肩膀剧烈抖着,红着眼恶狠狠的瞪着他们,劝阻着,却没人理会,甚至还有人往江疏桐的身上砸石头,她猛地咳了一口血,身子险些瘫软下去。
无数的声音朝她涌来,江疏桐听不清。
她望着遥远的前方,跌跌撞撞的往前,唇边却勾出了一丝凄凉的笑。
这一身的伤,足够令她斩断内心深处对他所有的期待,也终于……
可以停下了。
沈少洲回到了书房,管家一路小心跟着,不敢开口说话,江雨烟并不了解沈少洲,以为他脸上没怒气,便是不生气,拈着手帕随他进屋。
“王爷,您走那么着急,妾身追着您腿都酸了,”她扭着腰肢走到他的身边,与他道:“姐姐就是这样的人,比较不服输,方才若是顶撞了您,您可别往心里去。”
话落,江雨烟便得到了男人冰冷的话语——
“出去。”
江雨烟一怔,“王爷……”
沈少洲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她顿时不敢多言,急忙俯身行礼退下了。
等走出了门外,江雨烟恨恨的咬牙,与身边跟着的丫鬟说:“江疏桐伤的重,必定会再请大夫,你去给我盯紧了,要是有什么江湖郎中进来了,本夫人便打断你的腿!”
丫鬟赶紧应话:“是是,奴婢这就去好生看着,绝不会让王妃有求救的机会,请小姐放心!”
书房内。
沈少洲面无表情的站在书案前,管家小心翼翼的给他沏茶,刚把茶杯放下,脸色难看的男人忽然甩手,书案上的东西全都被甩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茶杯碎了,伴随着砰砰的声音,无比刺耳。
管家立即跪了下来,冷汗连连,“王爷……”
沈少洲修长的手撑在书案上,意难平,“本王那么罚她,是本王错了么?”
管家诚惶诚恐,“是王妃负王爷在先,王妃若不贪慕虚荣,落井下石,王爷也不会遭此大罪,甚至险些丢了性命,罚她是理应的……”
沈少洲垂了眸,“可本王不觉得高兴。”
初时,他迎娶她回来,将她羞辱一番,再打落破院,见她狼狈见她伤心,他高兴了一阵子,后见她毫不在意,他便又怒意盎然,于是娶了她最恨的人回来。
她痛苦万分,他如愿以偿。
只是为何走到今时今日,他却一点欢喜的感觉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