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种’这样粗鄙的字眼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自己不过顺着她的心意,倒成她的不是了。苏锦秀想着心里很是不快,面上不显。
“姐姐……”
后头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听苏锦兮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说道:“三妹妹怎知我前几日不小心落了水?我让身边的人封锁了消息,外头的人不该知晓的,莫不是妹妹在姐姐身边安插了探子?”
语落,目光似有若无地飘在珍珠身上,又快速地收了回来。
苏锦秀和珍珠心里皆是一慌。
不过很快苏锦秀就稳住了神。
没人比她了解苏锦兮,就是个没有脑子的蠢货,今日这般反常的反应,定是身边的婢子紫鹃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姐姐,你怎如此怀疑妹妹?”苏锦秀的眼泪说来就来。
她的容貌虽比不上苏锦兮,但也算是小家碧玉型,生的弱柳扶风,声音更是娇软入骨,娇娇弱弱的最惹人怜爱,晶莹的泪珠粘在眼睫上,如一颗剔透的玻璃球,欲落不落,娇弱的声音里夹着哭腔。
“妹妹不过是担心姐姐在卫府过的不如意,便叮嘱珍珠有任何事都需回府告知一声,好让卫府知晓,即便大伯大伯母远在边疆,姐姐在京城也是有靠山的,苏府在京中的地位还压不了卫府?!”
苏锦秀就这么眼含泪光地看着她。
真相一口热茶泼在她伪善的脸上。
京城苏家的荣光是自己的阿耶拿命拼来的,边疆苦寒,非一般人能忍受,阿娘那样柔弱的身子长年累月地在那边,每每回京那脸色都白的如纸般,养都养不回来,偏她上一世对真正疼爱自己的父母只有冷漠疏离和责备。
而二房呢?
顶着本属于阿耶阿娘的荣光在京中锦衣玉食,最后竟还不知足,谋害阿娘占取府邸利用自己诬陷阿耶……
“呵!”
苏锦兮冷笑了声,道:“京城苏府护着我那是自然,毕竟我阿耶阿娘才是苏府真正的主人,若非阿耶念及兄弟之情,想来二叔早已寻了他处另安了家。想想倒是父亲妨碍着二叔了,妹妹也莫急,等我再写家书时便向阿耶说明此事,他向来尊重二叔,想来不会反对。”
苏锦秀被噎的忘了哭。
好端端的话题怎的引到了分家上?莫不是苏锦兮知道了些什么??
一阵心慌后,苏锦秀定了定神,眼泪落的更凶了,“姐姐,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大伯与阿耶向来兄弟情深,阿耶怎会存了分家的心思?”
“这么多年姐姐也是看见的,阿耶和阿娘为了你为整个苏府操碎了心,不就是为了让大伯与大伯母安安心心在边疆镇守,无后顾之忧吗。这话妹妹听着也就算了,可莫要在我阿耶阿娘面前提,免得他们寒了心……”
说着,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罢了,想来是姐姐落水后还未痊愈情绪不稳定,妹妹来的不是时候,姐姐好生养着身体,过几日妹妹再来看姐姐。”
苏锦兮面无表情地看着,不出一言。
苏锦秀转身时身子虚晃了下,身旁的婢子眼尖地扶住,出了院落。
苏锦兮心中冷笑连连,真是一番好戏码,若非前世给了她血淋淋的教训,她依旧还似傻子般被糊弄被利用被挑拨。
这一世她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转眼到了酉时三刻,三姑娘走后大娘子便一直板着张脸,珍珠心里发虚又怕大娘子会把怒气撒到自己身上,便躲得远远的,让紫鹃过去伺候,她想着等过些时辰大娘子心情好了,自己再过去。
“大娘子,时辰不早了,婢子吩咐厨房传饭吧?您莫要饿着了。”紫鹃担忧又感激地道。
若不是大娘子救了自己,这会儿躺在床上的便是自己了,方才听院子里的其他婆子说,那俩被打的婆子下半身全是血,屁股上的肉都打烂了,嘴里一直‘哎哟’‘哎哟’地喊。
十杖就如此严重,二十杖还不要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