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着夏桑白玉识得指头,触到指尖的地方,微微一顿:“针扎在这里,一阵一阵,没有皮肉分离的痛苦,但确实锥心之痛。”
她浑身一抖,嘴巴微张,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或者饿着,饿上个三五天,什么都肯干了;又或者找你的家人,用家人威胁你;或者用荆条抽,那东西可不会留下痕迹。在刚经历完一种又一种残酷的身体折磨之后,开始击垮女子的心理防线,简单来说也就是让她们彻底认清现实,看清自己日后的命运。”
夏桑静静地听着,字字砸在心底。
“当然也有硬骨头,还有别的方法,总之,要么屈服,要么死。”
这世道,女子的命,就如此...残忍吗?穷人的性命,就只是富人的差遣而已。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小小眼眸低垂,顿了片刻。然后缓缓抬头:“你不必可怜她们,你也将会是这样。”
她瞪大眼睛:“我不会去做的。”
“自然”她看着夏桑:“你的身子自然不是留给这些臭男人的,你的身子可是留给太子的。”
于小小把太子二字咬的重了些,对于寻常女子来说,能跟太子搭上关系已经是前几世修来的服气,可她只觉得麻木,说到底都是侍奉男人,寻常人又如何,太子又如何。
“你把她送去了妙玉轩?”白齐不可置信地开口:“那种地方,她怕是待不住。”
“本就不是让她去享福的。”沈立新开口。
夏桑刚要走,只见那个刚刚被打的女子用尽力气爬过来,抱着老鸨的脚,脸上全是泪:“我做,我做,求求你,放了我弟弟,我什么都做!我听话....”
她没有力气再听下去了,转身离开。
那老鸨看见她:“喂,你站住。”
她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把捏起她的小脸:“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确实有资本,生的倒是勾人的样子。”
夏桑一把拍开了她的手。
老鸨嗤笑一声,忽然一巴掌狠狠地甩到她的脸上去,她的脸顿时红肿起来:“新来的吧,到了这里,最好还是乖一点。在这里,房门一关,性子下贱一点,床上表现得到放荡一点就行了。这些事一咬牙一闭眼就过去了,这可比受着那些皮肉之苦强太多了。”
她冷笑一声,脊背挺直,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
于小小日日教她琴棋书画,这几日过的仿佛一年那样漫长。
从小只对习武感兴趣的她,对琴棋书画真的是一窍不通,学也觉得枯乏无趣,不过有一技傍身总还是好的,她硬着头皮强迫自己学下去。
最难熬的是老鸨让她去陪酒,有几个男人对她见色起意的,伸出手去摸她的,她总要上前打一顿,打的过的就是被抽一顿荆条,打不过的就是挨一顿打,再被抽一顿荆条。
老鸨看着她,眼里发狠,被绑在那里脊背也是挺直:“好,好久没碰到这种硬茬了。”
然后日复一日的重复,那日于小小说的指缝扎针,她也日日承受着。
锁在暗无天日的柴房里,想起那日她怜惜的那个女子,忍不住苦笑。
于小小进来,叹了一口气:“你的身子要留给太子,不用你接客,不过就是陪着喝喝酒,跳跳舞,你何必这么执着。”
“我现在有些庆幸我现在无亲人在身旁,没有把柄,她也就对我无可奈何。”
“何必坚持,早晚都要入宫的。”
她冷笑一声“这些算什么?我宁愿一身伤痕的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也不愿失了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