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了挑眉,追问道:“哪里难受?”
昙奴眼里浮起点点水意,他拉着我的手,放在了胸口处,轻轻咬了咬唇:“昙奴胸口疼,心跳得好快……”
手掌下触感温热,我俯下身去:“……孤倒是要听一听,这心到底能跳得多快。”
说着,侧耳贴上昙奴心口处。
正要仔细听昙奴的心跳声时,一双手突然出现,将我从昙奴怀中扯了出来,我诧异抬头,对上沈如晦愤怒的眼。
在给昙奴添堵的路上,他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臣来迟了,殿下莫怕!”
如今沈如晦只把我当做不懂事的孩子,眼中浮起来得正是时候的庆幸,相比之下,昙奴就不是那么高兴了,他渴慕地瞧着我,声音惹人怜惜,似有些幽怨:“殿下——”
沈如晦恼火极了,不留情面地戳破了昙奴的小把戏:“有病去寻太医,殿下不会医术,治不了你的病!”
昙奴只当听不见,仍旧微微蹙着眉,可怜地看着我。
美人捧心,怎不叫人徒生怜惜。
然沈如晦生怕我心软安慰,竟直接将我扛在肩上,大踏步地走了。他不按常理出牌,昙奴一时不曾反应过来,呆住了。
我亦是恼怒,孤是太子,沈如晦,竖子尔敢!
一路扛到了寝殿,这个棒槌才肯将我放下。刚落地,我便奋力推开了他。
到底是自持身份,我忍住了没给他一巴掌。
“殿下以后,离那昙奴远些。”
沈如晦尚且没有感受到我的不虞,他眉头紧皱,满眼的不认同:“妖里妖气的,不成体统,尽教给殿下一些坏习气。”
我冷着脸,沉沉道:“沈副尉。”
“你可知,何为男宠?”
七
应当是认清了我的真面目,那晚以后,沈如晦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不过我无暇顾及他的感受。
他如何想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干系?
七月初八,宫中传来了好消息。
父皇咳血了。
我赶到他的寝宫时,太医已经站满了整个屋子。
父皇这次的病来得很急,人尚且处于昏迷之中。我忧心忡忡地看着他,拉了宫中的老太医,焦急询问道:“王太医,父皇身体一向康健,为何会突然咳血?”
王太医叹了口气,道:“肝气郁结,脾肾阳虚,上扰神明,清窍蒙蔽。陛下昏迷,乃情绪刺激诱发,肝气上逆之故。”
简而言之,就是被气的。
近来父皇愈发急躁易怒,时不时便要大动肝火,加之这两年沉迷于食服丹药,他的身体的确是衰败了许多。
其实我心里清楚,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