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
抬手示意昙奴退下,我直起身来装乖,面上一片天真:“沈副尉,孤的确是很喜欢呢!”
“昙奴替孤揉腰捏腿,很舒服的!唔……就是有些痒……”
此话一出,沈如晦看昙奴的眼神愈发憎恶。
昙奴极配合我,他看了一眼沈如晦,好似被吓到,楚楚可怜地看向我:“殿下——”
我立刻伸出指尖,勾住他的手以示安抚,一边看向沈如晦,眼神十分不赞同地说道:“沈副尉这么凶作甚?昙奴柔弱,你吓到他了。”
这一通火上浇油,沈如晦果然更加愤怒。
有趣,有趣。
将二人扔下,也不关心他们会如何相处,我站起身来,优哉游哉地去寻红药。
想起那盏太平猴魁,走到门边时我顿了一下,转身将它赏给了昙奴。昙奴看了沈如晦一眼,柔声向我道谢。
“不必谢。”
我笑了笑,离去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孤觉得,挺配的。”
六
或许是真以为我少不更事,沈如晦开始日日防备昙奴。而昙奴好不容易同我亲近,急于固宠,便常常来我跟前露脸。
这就造成了两人分明两看相厌,却要时时共处一室的僵持局面。
不过无妨,我最喜欢看戏了。偶尔兴致来了,我还会加入他们,就当是解解闷儿。
沈如晦逗起来真是极有趣。
他似乎已经将我当成天真稚儿,每每昙奴想要靠近我,他便立即出声喝止,看向昙奴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嫌恶几乎化为实质。
昙奴起先还有些许忌惮,后来当着沈如晦的面,悄悄地勾引了我一回,见我态度模棱两可,胆子便愈发大了起来。
红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管我的衣食起居。昙奴得寸进尺,为了躲开沈如晦,竟然装起了病。
晚间回到东宫,红药便告诉我,昙奴生病了,正在静养。
谢端那边传来消息,赈灾粮饷已到了该到的地方,分文不少,是以我今日心情不错,稍一思索,便转身朝昙奴的住处走去。
父皇宫中那么多美人,时时病了,不要太医,却只要他去瞧瞧,好像只要他瞧过了,病就能好似的。
揣着明白装糊涂,此时我倒是与父皇感同身受了。
昙奴的小把戏,叫我隐隐有些期待,而他果然也没让我失望,刚打开房门,便扑了满眼的香艳。
昙奴披散着长发,衣领微敞,他眼眶泛着浅浅的绯意,活脱脱一个病美人。
我走至床边,他长睫微颤,而后睁开了眼。
“殿下……”
他痴痴唤了一声,似乎还不曾清醒过来,“昙奴是在做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