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问她想不想家,一边拿了块山药糕给她。
郑欣瑜做贼心虚,怕我以同样的手段对付她,并没有接。
她说自己不爱吃糕点,然后回我的话:「一开始我是想家的,但和皇上朝夕相处久了之后,就不那么想了。」
「我现在还为他生了一儿一女,我觉得这里就是我的家,」郑欣瑜在揣度我的神色,「皇上也说了,只管让我安心住下,他会保全我一辈子的。」
「一辈子?」我忍俊不禁,将山药糕喂进自己的嘴里。
明日的事都说不准,她怎么敢信空口白牙的承诺?
「果然是妹妹最得宠了,皇上哪曾对其他人说过这话呢。」我笑里藏刀地回她,拖延着,我在等我的腹部疼痛起来。
「难道皇上没对娘娘说过这些话?」与戚珂谈情说爱,这是郑欣瑜最感兴趣的事儿,她甚至前倾身子来听我说。
我定定看着她,身上已有丝丝痛意蔓延,「应是没有的,妹妹很好奇本宫与皇上的旧事吗?」
郑欣瑜点点头,我忍着疼,额上已沁出一层冷汗。
我一把拉过郑欣瑜,笑得该是很阴狠了,「千丝万缕、扯拽不清,戚珂离了本宫就不再是戚珂的那些旧事,妹妹真的想听吗?」
阵痛传来,我猛地向后一靠,开始哭天抢地喊痛。
郑欣瑜满目无措地看我,她的手刚搭上我臂弯的时候,我故意顺势向另一侧倒去,连带椅子人仰马翻。
「快来人啊!郑贵妃意欲谋害皇嗣!」我身边的大太监尖声喊道,肖怀信带着禁卫军最先赶到。
他二话不说先拿住了郑欣瑜,逼她跪在我面前。
郑欣瑜满口否认,我冷眼看她,在戚珂赶来前轻声问道:「妹妹不是早就想让本宫吃落胎药了吗?今日得偿所愿,怎的不高兴呢?」
6
太医刚为我诊脉,戚珂就到了。
除过正月的几个节令,我不得不循礼制与戚珂一同接见宫妃、朝臣、命妇等,这些日子我再未见过他。
戚珂先看了眼我,命太医速速为我诊治,然后就要去扶郑欣瑜。
见状,我一把推开太医,再度跌坐在地上,「皇上,既只牵心郑贵妃一个,便别让太医为臣妾诊治了,只愿母子双亡,成全你们罢!」
我挤了大串的眼泪出来,哭得撕心裂肺,「那年皇上说的『共治一个河清海晏的天下』,便全算作臣妾食言了!」
我说着,爬起来作势就要撞柱子——自然是被戚珂拦下,他一边呵斥我一边将我小心翼翼抱起,原放回了榻上。
太医诊过,说我吃了落胎的药物,所幸只吃了一点,不曾伤到腹中胎儿。
剂量是我严控的,即便我将那一盒山药糕都吃完,也绝不会伤到孩子的。
戚珂命太医们查证我吃过的东西,自然就是摆在桌上的那盘山药糕了。
「那是皇后自己带来的!她要陷害我!」郑欣瑜急哭了,想冲到戚珂身边去,却被肖怀信一杆鎏金镗死死按在地上。
「欣儿,」戚珂眉头紧皱,我知道他在犹豫什么,「皇后素来贤良仁厚,她不可能做这种事……」
嘉懿察言观色上前回禀,说这盘糕点是她亲自盯着做的,唯独经了贵妃宫掌事姑姑一人之手,很难不怀疑是贵妃宫有人想暗害皇后。
有胆小的宫女上前磕头,说亲眼瞧见之前郑贵妃推了我,怎么看都是要害我的腹中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