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力是好是聪慧,你一个人支撑了我们两家,人人都喊你一声徐当家。可是,你再出色你也是商女,你的身份注定难登大雅。」
「住口!」我扇了他一耳光。
我从不自卑,更不觉得商女卑贱,我每一两银子都是正途所得。
但我知道有人轻视我的身份,我并不在乎他们的态度,可我在乎宋寅的态度。
今天他说出来了,像撕了我和他在漫长亲昵的十年间,早就连接在一起不分彼此的血肉。
粗暴地撕开,痛彻心扉!
宋寅还在说:「如果我是普通人,我会毫不犹豫地娶你,可我要为官,将来我出入官场,别人知道我的夫人是个商女,他们如何看我?
「你为什么不能做妾,你凭什么不可以?
「我的爱给你了,还不够吗?
「名分那么重要吗?你为我牺牲退让一点不行吗?」
宋寅歇斯底里,声音之大惊动了我娘,她站在门口不敢置信地听着,继而冲进来,拉着宋寅扇了他一巴掌!
「滚!」我娘吼道,「你这个白眼狼!姣姣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可能给别人做妾。」
我娘推着他,「滚!」
宋寅也像是清醒了,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喃喃地喊了一声「姣姣。」
一直避忌的场面见到了,我静静地看着宋寅。
「宋大人,你也体面点,走吧!」
宋寅欲言又止,耷拉着头转身走了。
我娘抱着我,号啕大哭。
当夜我让她将两家小门砌上了,第二日宋家父母从大门进来,正式商议退婚。
吵得很厉害,宋母泼妇一般,说当妾也是抬举我,咒我一辈子做商女。
我靠在树荫下,叶隙间割裂破碎的天空,和我喜欢的纯粹赤忱的少年郎,都变得遥不可及。
院子里更安静了,只剩下闹人的蝉鸣声。
「姣姣!」许明明来了,提着裙子,跑得发钗都掉了,她叉腰站在我面前,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
我却笑了,「你哭什么?」
「那个狗东西,我刚才去书院扇他了,骂他白眼狼,负心汉!」
许明明素来这样,风风火火,我给她擦着眼泪笑了,「我都不难过!」
「嗯,他不值得。」
许明明道:「喜欢你的人多着呢,那杨凌这几天都在你家对面溜达,我都听说了。」
是吗?那我倒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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