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濯瞳孔缩紧,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
不求饶便罢,她竟还用了‘臣妾’自称,这是要若与他断绝了?
果真,见了南离世子一面,便什么都不同了。
许雨烟捂唇笑道:“姐姐就是姐姐,妹妹若是受了这刑,怕是命都丢了,姐姐还能这般顽强,真是让妹妹好生佩服啊。”
许禾却没应话,而是望向沈司濯,“王爷,可否把怜儿还给臣妾了?”
沈司濯怒极,“滚!”
这字落在耳中,许禾扯唇笑了。
她起不来,给他行礼已经耗尽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怜儿被放开,朝她冲过来。
怜儿一边哭,一边小心的搀扶着她起身,许禾最后再看了他一眼,“昨日王爷大婚,臣妾还未恭贺王爷与侧妃,愿祝二位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说完,她也没看男人的脸色如何,转身,迈步,离开。
身上的血滴落在地上,打湿了王府的青石路。
沈司濯死死的盯着许禾的背影,喉间梗的说不出话,这是从边境回来后,心底第一次生出这般恐惧的感觉。
像是要失去了什么一般。
可明明,她早就不要他了,在很多年前,在他快死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要他了……
他紧攥着手,不再看她,转身离开。
许雨烟多看了两眼许禾,唇角勾出一个弧度,很快又敛起,追上了沈司濯。
“王爷,您等等妾身……”
沈司濯一走,路上的人大都开始嘲笑许禾,他们都是王府的奴仆,许禾在他们府内的名声有多差,他们对许禾就有多不耻。
有人往许禾的脸上吐口水,怜儿哭的肩膀剧烈抖着,红着眼恶狠狠的瞪着他们,劝阻着,却没人理会,甚至还有人往许禾的身上砸石头,她猛地咳了一口血,身子险些瘫软下去。
无数的声音朝她涌来,许禾听不清。
她望着遥远的前方,跌跌撞撞的往前,唇边却勾出了一丝凄凉的笑。
这一身的伤,足够令她斩断内心深处对他所有的期待,也终于……
可以停下了。
沈司濯回到了书房,管家一路小心跟着,不敢开口说话,许雨烟并不了解沈司濯,以为他脸上没怒气,便是不生气,拈着手帕随他进屋。
“王爷,您走那么着急,妾身追着您腿都酸了,”她扭着腰肢走到他的身边,与他道:“姐姐就是这样的人,比较不服输,方才若是顶撞了您,您可别往心里去。”
话落,许雨烟便得到了男人冰冷的话语——
“出去。”
许雨烟一怔,“王爷……”
沈司濯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她顿时不敢多言,急忙俯身行礼退下了。
等走出了门外,许雨烟恨恨的咬牙,与身边跟着的丫鬟说:“许禾伤的重,必定会再请大夫,你去给我盯紧了,要是有什么江湖郎中进来了,本夫人便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