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蝉衣盯着齐然,“你这张脸确实有资格做探花,瞧瞧,那帮人都舍不得打你脸。”
秦瑶救了齐然,很高兴,却不知道惹恼了暗地里监视她的谢临。
凉州城西,紫山药王谷。
谢临素衣宽袍,在坐榻上舒适地半倚靠着,星眸微眯,听胡川柏事无巨细汇报长阳侯府情况,听说秦瑶救了一个叫齐然的美少年,他饶有兴致坐直了身子。
“九爷,秦小姐应该不是买他做面首。”胡川柏调侃。
谢临拿起桌上的折扇敲了一下,“她怎么敢?你接着说。”
“秦小姐说齐然可以考个探花。”胡川柏笑,“她为什么不说考个状元?估计还是姐儿爱俏,也背不住秦小姐是动了春心了,想做探花夫人,九爷要不要去考个探花?”
谢临目光凉飕飕的,胡川柏忙收了笑,“秦小姐还吩咐多备些干粮,还让姚记准备几车粮食,说沿途经过饥荒之地,便施些粥米,不然,遇上走投无路的灾民哄抢,也危险。”
“难得她能想到这些,不愧是长阳侯的女儿。”谢临点头,“这样,你让蝉衣跟她说我们也要回帝都,请求跟随在后,让长阳侯府照应我们一二。”
“主子是想看那齐然?”胡川柏笑得一脸暧昧。
谢临打来折扇,扇了起来,“你有意见?”
“属下不敢。”胡川柏道,“主子不愿意秦小姐接触齐然?”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她可是罗敷有夫。”谢临站起来,“我不想让她心野,脱离我的掌控,还有,我觉得帝都那边招我回去的时机有些微妙。”
“要不,九爷先就把秦小姐娶了吧,本就有婚约,侯爷的女儿,生的又美,还富可敌国,主子怎么的都不算亏。”胡川柏越说越溜,谢临的脸越来越黑。
“人家父孝母孝在身,我就要劫财劫色?你觉得我会做这么下作的事?你是怕帝都的人诋毁我诋毁得不够?”谢临撇嘴。
胡川柏嘿嘿两声,“九爷,秦小姐在姚记似乎真的分量不轻。”
“她才多大,也就凉州的能听她吧,日后她接管倒是很可能的。”谢临沉吟,“再看看,待我到了帝都后再细细分辨。”
秦瑶离开凉州,她的人加上左相府的人,还有胡家几人,队伍有些庞大。
梁王世子兰开、武威将军金绗、副将纪连城等人等候在城门外,为她送行。
这实在让她觉得受宠若惊,让她闭嘴也不用礼遇至此吧?
兰开穿着官服,不见了放浪不羁的伪装,少有的庄重,跟梁王妃挺像的。他将装有半盏葡萄酒的琥珀杯递过来,道:“秦小姐,本世子代表梁王府谢你深明大义,凉州永远是你家乡,侯府永远是你的家,你什么时候回,我兰开都出城相迎。”
兰开谢她是因为她的“顺从”免了皇族的萧墙之祸,也算维护了皇族尊严,同时还让北蛮人分裂企图付之东流,乐武帝厚赏她也是为此。
秦瑶不欲多言,接了酒杯,饮了葡萄酒,转身上车,离了凉州。
多日烦忧,也算过去,她心中重担卸下,严重透支的身体开始反噬,连赶了五天路,她病势汹汹,发起高热来。
她噩梦连连。
她竟还梦到谢临将她从冰冷湖水中抱了上来,哭着求她别死。
真是荒唐。或许,这是她前世临死前的期盼吧。
她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居然被谢临揽在臂弯中,正往她嘴里喂着什么。
她一个激灵,猛坐起身,跳了下去,赤脚站在地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