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不是觉得我今天示好,就是为了换取回相府的机会?”南曦平淡地说道,“其实不是的,我是有事要做,而且王爷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名不正言不顺吗?”
“南姑娘什么意思?”刚走进殿里就听到这句话的青阳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愤愤不满,“说来说去,你就是想找个机会逃离主子身边,主子掏心掏肺对你,你怎么一点都不领情呢?你真以为那个顾青书是什么好东西?他在我家王爷面前连个脚趾头都不如,你是瞎了眼才放着珍珠选了鱼目吗?”
容毓冷道:“闭嘴!”
青阳恨恨地闭了嘴,脸上明显还带着几分不满。
他就说肯定没那么简单。
果然。
故意用匕首刺杀自己,使苦肉计让主子心软?
“青阳说得对。”南曦淡笑,“我以前就是眼瞎,所以才弃了珍珠选鱼目。”
啊?
青阳一愣,狐疑地盯着她看,她居然认同他的话是对的?
“王爷应该知道,我娘是个商户女,身份上跟名门权贵相差十万八千里。”南曦说道,“我那个风流好色的父亲当年也是穷小子,因文采过人,风流倜傥,得到我娘的倾心,曾经跟我娘也算是两情相悦。我娘为了他的仕途付出了很多,全心全意对他,在他身上不知花费了多少银两,我爹倒也争气,在殿试上拔得头筹,一举中了状元,之后仕途一路平顺,十年之间坐上了丞相之位。”
容毓没说话,南曦说的这些他都知道,更知道南行知之所以能这么快坐上丞相之位,除了南曦的母亲财力上的相帮助之外,还有南行知自己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本事,最重要的是他的从龙之功——当今天子之所以能在众多皇子上脱颖而出,顺利坐上皇位,南行知功不可没。
所以新帝继位之后不久,就对南行知大肆封赏提拔,恩宠不断,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然而归根结底,南行知能在帝都遍地的权贵之中吃得开,能在皇子夺嫡的斗争中全力支持这位新帝,还是靠着妻子庞大的财富支持。
“我爹现在出人头地了,一国权相,显赫无双,出入前呼后拥,当真是让世人艳羡。”南曦哂笑,眼底划过一丝嘲弄,“权色富贵迷了眼,他早已忘记当初一穷二白时对我娘的承诺,忘记了我娘的情深意重,处处嫌弃我娘是个充满铜臭味的商户女,嫌弃我娘配不上他的身份,美貌妾室一个个抬进府,这还不算,连养在外面的母女都想登堂入室……”
“丞相大人还真是个渣。”青阳撇嘴,“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狼心狗肺,我鄙视他。”
南曦淡笑:“所以我要回去,不能让我娘被欺负了不是?”
“南曦姑娘说得对,不能让坏女人登堂入室……”青阳下意识地点头,随即一凛,“啊,你回去了,我家王爷怎么办?”
南曦垂眸,看向不发一语的容毓。
男子矜贵俊美的侧颜看起来真像一幅水墨画卷,处处透着精致优雅,看着就赏心悦目。
只是此时紧抿的唇瓣显示出主人阴郁的心情,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我住在相府东院的锦兰苑,跟我娘的听雨阁紧靠着。”南曦不疾不徐地开口,嗓音沉静柔和,“王爷若是想见我,随时可以去找我。”
青阳瞪大眼:“南姑娘这意思是,让我家主子夜探香闺当采花贼?”
话音刚落,蓦地对上容毓投过去的冷眼,青阳脖子一缩,乖乖收回了脑袋。
南曦转眸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伤口已经被细细清理包扎好,容毓虽是尊贵的王爷,却也是领过兵上过战场的主帅,征战沙场难免受伤,所以处理伤口的手艺还是有的。
“我住在王府名不正言不顺,于王爷不好,于我名节也不利。”南曦淡道,“等我处理好家里的事情,王爷若是愿意,可以去相府提亲。”
提亲?
容毓一震,蓦地抬头看她,像是在探究她话里的真实性。
站在屏风外的青阳也是精神一振,提亲?
南曦姑娘果然是受了刺激,不行不行,惊喜来得太突然,只怕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