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宋西珩完全恢复可以去上班了。
我们曾去的那片广场上的店铺也已经全都装修完毕,我在闲逛时遇见了周序。
那天在医院,我的注意力全都在宋西珩身上,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我向他道谢,他扯了扯唇角,眉宇间似是染上了淡淡的疲倦,声音有些无力。
「丝蕴,他是我堂哥,没有你我也会救的。」
我笑了笑:「那也要谢谢你。」
广场上有小孩的嬉闹声,还有放飞的氢气球,五颜六色的,外套被风吹得翻飞。
周序随手买了只粉粉的气球牵着线问我:
「可以坐下来聊聊吗?」
「没必要,周序。」
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人不可能停留在原地不往前走。
他苦笑:
「你那时问我在山顶时说的话是不是真心的,我——」
「周序。」我认真看着他道:「过期的答案不用告诉我,我不需要啦。」
后来,他将手中的气球松开,几乎是瞬间,气球升上天空,他眼圈有些红,仰头看了许久,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
「原来一旦松手,就再也没有抓住的可能了。」
14
除去因为外力因素导致失忆,其实我的记忆力很好,一件事可以记很多很多年,或许还可能记一辈子。
比如那年暑假宋西珩留给我的那个号码。
重新遇见后,我和他从来没有交换过号码,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时刻都拿着手机,但每次发微信他必定是秒回。
那天我给学生上完课后,转眼看见书房的窗台上摆的那盆栀子,我用手扶着转了转花盆,果然看见划在下方的一行小字:
「赵丝蕴喜欢宋西珩。」
这是我用尖锐的石头划出来的,歪歪扭扭,现在想想当时真的很幼稚,但我没想到还有人和我一样幼稚,就在那行字的下方,工工整整刻着:
「宋西珩也喜欢赵丝蕴。」
我靠在窗边拿出手机,拨通那个号码,很快就被接通了,听见那个熟悉的「喂,你好」时,我莫名其妙就控制不住滴下泪。
原来一滴泪从汇聚到落下可以这么迅速。
我咬着唇有些不敢出声,怕他听出来我在哭。
他没挂,而是从原本有些嘈杂的地方走到很安静的地方,静到只能听见那边他浅浅的呼吸声。
许是猜出来了,他低缓着声音说:
「丝蕴,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