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我找了就近的诊所看脸。
我本来就是过敏体质,过了几分钟,这血痕倒是更加狰狞了。
护士帮我处理之前,我先拍了几张照片。
想了想,还是发给周骁,发完就关了机。
走出诊所,我坐车回了老家。
这是一座小平房,摇摇欲坠,不值钱,也因此成了唯一没被查封的房。
屋子的正中央挂了一张全家福,那时的我才八岁,笑容灿烂。
如果我肚子里面的孩子顺利长大,现在也该和照片里的我一样大了吧。
那时爷爷奶奶还在,爸妈还很年轻,也很恩爱。
我妈18岁就跟了我爸。
白手起家,赶上时代的风口,我爸赚了钱,家里从小平房换到公寓,又从公寓换到别墅。
我爸说娶了我妈是祖宗三代烧高香,我妈说她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嫁得好。
可我却在20岁那年,看见我爸和我家保姆阿姨牵着手从酒店出来。
那个画面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可笑吗?
我爸关进去3年了。
我一次也没去看他。
……
我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奶奶,我该怎么做,我要怎么做呢?」
我想我该去看他的。
毕竟他现在如此落魄,惨到爷爷奶奶过世,他都没能来见最后一面,也算是遭到了报应。
可是,我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想到我妈那些以泪洗面的日子,还有她现在在医院人不人不鬼的样子,我没有办法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