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落了雨,我在林中冷得瑟瑟发抖。
再醒来时,我已身处灵隐寺的禅房里,听见了远处的钟声幽幽。
敲门声响起,门外僧人前来传话。
「施主刚醒,想必已经饿了,行一师祖让我带您前去用膳。」
我打开门,一言不发的打量这个名唤释净的小沙弥,他同样也在好奇的打量我。
「行一大师呢?」
「行一师祖正在刑戒堂里领罚。」
我在刑戒堂外踌躇了许久,来来往往的僧人都朝我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彷佛都不知道行一是因我而破戒受罚。
我耷拉着脑袋,自责不已。
是我被迷了心,竟没想过这万年来行一既然能平安渡过,定是有压制的法子。
我以救他为名放纵了自己的欲望,却连累他受罚。
「走吧。」
行一看起来并无大碍,语气也如从前一般温和,彷佛有隔阂的只我一人。
我抿了抿唇,问他,「第一次消失,也是回来领罚吗?」
「是。」
我顿感愧疚,竟不知该如何继续生气。
行一好似知道我在想什么,大手落在我发顶揉了揉,试图安抚我的思绪。
禅房外,我看着行一挺拔的背影,好奇地问释净:
「修杀戮道,也需要每日静心打坐吗?」
释净了然一笑,朝我解释,「许是习惯使然,师祖从前乃慈悲道,后来不知什么原由入了杀戮道,我们都想知道原因。」
我想起了东海时他老神在在说的那句话,憋笑着替释净解了惑。
「我佛不渡脑残。」
释净轻声念了一句,同样忍俊不禁。
「佛由心生,师祖他确是随心而行了。」
杀戮道因战而生,集世间恶念,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而以杀戮道入大成的,这世间唯他一人。
损失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