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冲冲地走过去,一掌拍在这家伙的背上。
他一个踉跄,回过头,摸摸脑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是哪位。
他「哎呦」了一句:「您……您,那什么病嘎掉的?」
我冷冷看着他。
「地府床位刚空出来。」他愣是不肯承认其实是自己把我给忘了,装模作样地翻他的生死簿,「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把你捞走吧。」
我「嗯」了一声。
「你等会。」我飘回到谢知衍的病房里。
他大概是真的累了,闭着眼睛,又睡了过去。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眉头皱着。
大概不是什么好梦吧。
「我得和他道别。」我对跟过来的白无常说。
「你们这些人类啊,就是麻烦。」老白啧啧两声,「你说话他又听不到,青天白日的,还想闹鬼不成?」
虽然嘴上很硬,但毕竟耽误我那么久,白无常还是给我想了个办法。
我进入了谢知衍的梦里。
在这个短暂的梦中,我又回到了和谢知衍分手的那一天。
我手握着那张P图照,又塞回了口袋,没拿出来。
分手的话让我咽回了肚子。
「谢知衍。」我抱住他,「喂,我可能不能陪你走完一辈子了。」
他猛地抬起头:「沈嘉,你什么意思?」
「我生病了,遗传病,你知道吗?可能活不了多久。」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捏住我的手腕,要拉我走:「有病就去治啊。」
我想,我只是来和你告别的啊。
我摇摇头,最后用手指描了描他的眉眼,温声说:「晚了,谢知衍。你以后要是想我,大不了就去看看公寓楼下的那几朵月季。那可是我亲手种的。」
这场梦境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给了那年另一场时间线上的结局。
白无常拉住我的袖子:「走啦。」
我最后看了一眼谢知衍。
他的眼角湿润,在睡梦中滑下了两行泪。
「沈嘉。」他喃喃着。
「谢知衍,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