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从确诊那天开始,就在谋划了。
谋划着——
如何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沈洺。
这是我对你,最大的惩罚。
可惜。
我好像,失败了。
街尾响起警笛声,天空竟然开始下雪。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艰难地爬过去。
勾住他的脖子,不顾浓郁的血腥气,附在他耳边。
「神明,下雪了。」
他颤抖地伸出手,掌心的雪花化成了血水。
「之之,我们……到白头了吗?」
「没有。」我在心底说。
后记
沈洺因车祸陷入昏迷。
他醒来的那天,赵之意走了。
脸上盖着一块白布,推进太平间。
他甚至——
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初春大雪骤降,压弯了抽芽的新枝。
他没有撑伞,一路步行五公里,到了墓园。
发间落了白。
只是,说好共白头的两人。
最终也只剩下他一个。
他盯着墓碑上笑意温柔的女孩,看了很久。
「之之,你忘记带走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他把红裙子烧了,又灌下一瓶烈酒。
其实,他来之前,是吃过头孢类药物的。
意识涣散前。
他仿佛看见了那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来接他回家。
她笑着叫他,看起来早已释怀。
「神明,你来啦。」
「之之,我来了。」
她笑,他也笑。
他张开双臂,拥她入怀。
未燃尽的信笺写着:
赶来见你的前一晚。
我做了个梦。
我向佛祖,求一个来生。
他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