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想起了那日的情景。
那日我与太子一同喝了鸩酒,我们本该死的。
良妃娘娘跪在地上求情:「陛下,里通外敌的是宁王、嫁祸兄长的是宁王,叛乱的也是宁王,这些孩子究竟错在了哪里?纵使他们搅弄了风云,但终归不还是因为陛下的错判。」
「皇后姐姐走得早,太子无辜地被幽禁三年才刚被放出来就又送了命,陛下,您的儿子真的已经不多了,陛下当真想让太子死吗?若是他们还活着,能不能就成全了这对鸳鸯……」
「因为良妃娘娘换掉了毒酒。」我望着韩落圆滚滚的眼睛回。
太子成婚,走的是老规矩的礼。
六扇翠羽扇开摆。
我手执着绿色的扇面。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
却见沈川清走了进来。
男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面色苍白地走向我。
「谢小姐今日真的明艳得很。」
他的手攥着我的手腕,手背上青筋暴动。
「放肆!」韩落厉声地斥责。
我平静地摆了摆手,侍女们面面相觑,颇有眼色地退出回避,韩落也不甘心地走了出去。
「沈将军别来无恙。」我浅笑地拱手施礼。
「谢姑娘得偿所愿了吗?」
男人眸色颤动,连带着他眼睛里的我也在颤动。
我笑了笑:「将军说笑了,为数万将士报了仇,不是将军得偿所愿吗?」
「是呀!沈某筹划多时,只等这一击。」
男人手指捏着我的手腕,轻易地扯开了我的衣袖,从怀中拿出一方成色极好的玉镯,用力地戴在了我的手腕上。
「真好,谢姑娘生得美,这玉镯正配你,谢姑娘,这是沈某送你的新婚礼。」轻抬着手腕,玉镯在手腕处闪着翠绿的光,明艳动人。
我温柔地看了一眼,从手腕上取下,塞进了男人的怀里。
「多谢祝福,只是这礼就不必了。」
「将军鹏程万里,念初只盼将军能弥补当年的一念之错,带那两城的百姓回家。」我言。
是呀,我从未告诉韩落过,当初那数万南疆军被宁王坑杀,起源是沈川清的一念之差。
一门四父子,四人征战无人归。
这个原本鲜衣怒马的少年,背负着血海深仇走上了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