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跨年,我记得去年跨年的时候,我们在迪士尼看烟花。
他当时握住我的手,放在他大衣的兜里取暖,低声说,
「老婆,明年我要让你在家里也看到烟花。」
正发着呆,只听「轰」地一声,我下意识看向窗外,烟花在扑簌簌下着大雪的雪夜里炸响,点燃了整个夜空。
我的心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
我想,他给我的承诺从来没有失约过,他曾对我说,会一辈子陪着我,也许不会是例外。
然后就看到了他给我发的微博截图——
「愿新年,胜旧年。」
他又找人演戏了。
这次我来不及生气。
因为他的样子实在是太令人心疼了。
化妆都盖不住的苍白脸色。
假发也不太适合他。
身形依旧挺拔,但明显清减了很多,像是瘦了一大圈。
笨蛋。
傻子。
我一边骂,一边用手擦眼泪,却越擦越多。
我好想他。
真的,好想他。
我弟被判了十五年,这辈子算是真的毁了。
我妈又来找过我几次,但我都让物业把她拦住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她。
赵静后来告诉我,虽然那天医生宣布了病危通知书,但后来他爸来了,带着他转院了。
没人知道江度到底怎么样了,是死还是活。
外面下着小雨,窗外的雨意顺着没关紧的缝隙溜进来,我躺在床上,再次梦到了江度。
梦里他穿着校服,很年轻,很健康,在篮球场上恣意张扬,正午的耀阳照在他身上,他突然转过头,对着我笑。
醒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手机。
四月一日,愚人节,也是江度的生日。
手机突然响了下,我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来海边,有人想见你最后一面。」
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并不是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