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抚地笑了笑,娘子,你无错,宗族里有些小事惹了父母不快罢了。
易笙将信将疑的样子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长随与我建议借腹生子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我以为只要有孩子就好了。
这混乱又窒息的一切,只要有孩子就能归位。
易笙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别庄。
我匆忙地遮掩现场,但昏厥的丫头、凌乱的衣衫以及惊慌的仆从们,已经将我最丑陋的一面展现在了易笙的面前。
「白守竹——」她绝望又凄厉地唤了我。
我有些想上前,但我又有些踟蹰。
易笙走了。
我闭了闭眼,我知道,我们完了。
我不愿和离,我在易家门口跪了很久,易夫人很温柔,她向来很温柔的。
很温柔的易夫人送予我一斗篷,然后温柔又坚定地让我离开。
隔日,宫里皇后娘娘宣我入宫。
皇后娘娘没有直接见我。
她让我在凤仪宫门前跪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唤我进去。
我心甘情愿地跪着,我总觉得只要我还跪着,只要易家还有搭理我,我和易笙就还是有希望的。
有希望吗?
离开皇宫时皇后赏了我一筐梨。
新鲜的,仿佛还沾着朝露的香梨。
负责赏赐的太监扶我起来时,似笑非笑地低声说:「白公子,皇后娘娘让我告诉您,若处理不妥当,下次跪在这的就是您的父亲了。」
我没有细想他的话,因为我的脑海里不停在回放皇后娘娘在殿中对我说的话。
那是冷漠又理智的声音。
「白守竹,因害怕失去导致的认错不是真正的认错,也不是真正的醒悟。」
「你的行为在这个世道有错吗?」
「你,和我姐姐——」她笑了笑,似乎又回到了蕲州的时候,「都没有错。」
她似乎不想再与我说什么,却又在我离去的时候唤住了我。
「我姐姐曾经告诉过我,不适合的最好结局是彼此放过。」
心痛如绞。
踏出殿门的瞬间,我仿佛听见了一声悠悠的叹息:「……只是我好像永远没法达成这个结局了。」
我最终还是放我的小太阳离开了这个泥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