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窗前看着顾笙的车离开,她才从别墅出来。
在路上她不禁自嘲,什么时候自己去见从小大的好朋友,都需要偷偷摸摸的了。
来到医院,问了护士哪间病房,她急匆匆走过去。
轻轻推门,程时樾还在熟睡。
原本清俊的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青紫的痕迹,薄被下的伤口一定更多,他们下手从来不分轻重。
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内心是满满的自责,愧疚。
“童童,别哭了,好不好?”程时樾醒过来睁眼,就见童谣在掉眼泪,心里一痛,想要将她的眼泪擦拭掉,却因为全身都在痛,手难以使上力。
“嗯,我不哭了。”童谣颤着手将眼泪胡乱抹掉,嗓音哽咽,又开口问:“有没有伤到手?”
程时樾是外科医生,手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没有,我护着呢,别担心。”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
“对不起,时樾。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童谣哪里会不知道,他这样不过就是想要让她心里不那么内疚。
“童童,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没有做错什么,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他眼里是满满的温柔与心疼。
他伸出手覆盖在童谣的手背上,六月的天,她的手却冰凉,他握紧,传递暖意给她。
童谣却很清楚,这短暂的温暖她不配,她将手抽回来,“还好你的手没有事,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手中冰凉的触感消失,程时樾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他看着面前双眼红红的女人,“童童,你告诉我,这一年,你是不是过的一点都不快乐,他是不是欺负你?”
她正要回答“不是”,房门突然被打开。
顾笙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看着他们两个人,眼神却是冰冷的,场面像极了一次“捉歼”。
“没想到,周先生对我们夫妻之间的私事倒是很感兴趣。”他的声音清冽平淡,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但童谣却无端的害怕起来,顾笙越是面无表情,她便越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而已。
程时樾死死瞪着他不说话,整个人被怒气笼罩。
“童童,你可以告诉程先生,告诉他,我们夫妻之间有多和谐。”顾笙完全不把程时樾瞧在眼里。
“我们出去吧,病人需要静养。”童谣此刻只想离开这里,她怕,昨天的一幕又要上演一次,程时樾已经承受不起第二次暴打。
顾笙哪会听她的话,他就是来故意找茬,谁叫他一见童谣,就心里不痛快。
他说:“走什么?还没回答完问题,你不怕小竹马憋在心里闷死?”
“顾笙,求你了,我们走吧,好不好?”童谣急的眼眶都发红。
“你回答了他,我们就走。”见她这幅着急的样子,顾笙隐忍住内心异样的不快。
“我们夫妻感情很好,你不要误会。”她快速对着程时樾说完,就去拉顾笙的手臂,“我们走吧。”
“等等,还有呢,”顾笙将童谣拉回来,目光盯着童谣着急的小脸,“童童,我欺负你了没?”
“没有,你没有欺负我,你对我很好。”
就算欺负又能怎样,她心甘情愿。如果她没有爱上顾笙,又何必让自己这么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