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我算是运气好的。承蒙陆先生厚爱,而我何德何能?”
陆烨北脸上染上一抹兴味,“说实话,能让我觉得有趣的事情越来越少了。”
话里带着一丝戏谑,又隐喻着浓浓的深意,可供揣摩,细细体会。
当时的林清菲只领悟到,自己算是他的乐趣之一。当即,不冷不淡地说:“陆先生,可以抽时间陪陪你爷爷,你从别墅搬出来,他老人家一个人也挺孤独的。”
“过了四年,林小姐还这么关心陆家的情况,真是难得。”
林清菲不言,她确实因为亏欠,有刻意了解陆家的情况。她又实在想不出来,同是豪门,陆烨北家这边人丁为何如此稀少。
她曾经百思不得其解,无聊的时候想过很多种原因,始终得不出个结论。
后来,她读到这样一句话——排除一万种不可能,剩下的一种可能就是不可思议。
那个不可思议就是——
——陆家的男人太专情。
专情得过于执着,否则以他们的寿数,怎么会不子孙满堂?
陆烨北的爷爷72岁,陆烨北父亲是个军人,过世的时候也有45岁。
果真,应了婚礼的誓词:“我愿意她成为我的妻子,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不论生老病死,皆不离不弃,即便肉体灰飞烟灭,阴阳两隔,灵魂也会有感应和温度。
只为一生一世一双人。
所以,那时候林清菲就知道了自己的段位,她根本不是那个让陆烨北长情的女人。
“你可以继续恨我,希望你也过得快乐一点。”她的笑里带着苦涩。
陆家的男人可以爱得长情,也可以恨得久远。
陆烨北莞尔,“好像是关心,又感觉我很小人。”
她自知他话里有话,他是小人,那她就是——牺牲自己为了人民,好像她很高尚似的。
她不语,不想在这问题上与他纠缠,停顿一下,说:“一年以后,一笔勾销。放我离开吧。”
“看心情。”
陆烨北凝视着她,脸上笑意也明显了几分。
四年前,林清菲的离开给他致命一击,有些痛,当时不觉,反而时间酝酿越久,伤口越疼,以至于每每阴天下雨,会让他痛到对全世界失去激情。
窗外的天忽而暗了下来,起了大风,毫无防备的一声雷鸣,似乎又在酝酿一场大雨。
林清菲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一震,不自觉一个机灵。
男人勾勾嘴角,“你怕了?”
她实在不喜欢陆烨北总要说出她的真实感受,明眸陡的一瞪,“你信不信,我不签。”
她的威胁,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我信,但是——”他话锋一转,轻启薄唇,“你想出这个大门的话,最好乖乖签上,不要跟我讲什么条件,我是什么人,林井存应该告诉过你。”